府里的儀仗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兩位主子出來,然後去成國公府。
成國公府前院正堂,成國公駱廣之坐在主位,旁邊坐著胡元玉,左側依次坐著姚瑩、駱武和姜雲夢、駱爽、駱喬,駱崇絢等人站在父母身後,嫁給姜雲夢娘家從侄的駱鳴雁幾年前跟著夫婿去了任上,這次也千里迢迢趕來了,站在母親身後,時不時偷瞟駱喬一眼。
右側,有京兆府丞、始興郡駱家的兩位族老、兩位外嫁的女兒、姚瑩姜雲夢胡悅的娘家人和一些被邀請來見證的親朋。
林楚鴻娘家,吳興林家沒有派人過來,駱喬來建康之前就捎信過去,不用舅舅們跑一趟,她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原本駱意要跟駱喬一起來的,可惜,病美人被傷風放倒了,來不了。
「分家這等大事,你爹娘不出面,竟叫你個小輩出面,成何體統。」姜雲夢的娘家兄長忍不住陰陽怪氣了一句。
駱喬前天把他兒子打了,他咽不下這口氣。
陰陽怪氣嘛,誰不會,駱喬也怪聲說:「我爹,豫州都督,很忙。我娘,得照顧我爹和我弟弟,也很忙。我,致果校尉,關外侯,分個家而已。」
「啊,對了,姜世伯,你兒子的傷如何了?」駱喬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就說我練武時不要靠近不要靠近,非不聽,這要是擱戰場上,你兒子就沒了。」
「惡意傷人,還敢口出狂言,這就是駱家的教養?!」姜世伯大怒。
駱喬笑:「那你可以問一下大堂兄,看看駱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教養。」
她說著一臉殺氣地朝駱崇絢看去,後者脖子一縮假裝自己是個鵪鶉。
駱鳴珺嫁人後日子談不上壞,她的夫婿官職不高也不是家中最被看重的子弟,進項不多日子就過得緊巴,對外交際,對內持家,生活儘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把她的心氣兒磨沒了大半,要是擱未出嫁之前她定是要嗆聲的,而現在她只失望兄長是灘爛泥,回句嘴都不敢。
「行了,你五十歲的人了,跟個十八歲的孩子計較,臉紅不紅。」平國公府來的是姚瑩的兄長姚杞,平國公府現在如日中天,姚奎是吏部尚書,姚杞司農寺少卿,姚杞長子姚載去了豫州任中正官,姚杞開了口,姜家只能閉嘴。
閉嘴歸閉嘴,還是要嘟囔一句:「十八歲怎麼就還是孩子,十八歲早就可以嫁人了。」
駱爽出聲:「嫁人與否是小七自己的事,沒嫁人就還是孩子。」
駱喬點頭,很厚臉皮地認下:「沒錯,我還是個孩子。」
姜世伯一噎:剛才說你是小輩,你說你是致果校尉關外侯拿官職說事,現在又說自己沒嫁人是個孩子,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姑娘!
駱家族老和外嫁的姑姑都出面打圓場,總算是沒有再吵起來了。
京兆府丞在一旁看熱鬧,心裡對駱廣之搖頭。
這時,一名僕役跑進來,說:「彭城王和王妃來了,車駕就要快到了,一道來的還有貴妃娘娘身邊的毛常侍。」
「什麼?!」姜雲夢失態地站了起來,堂中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姜雲夢臉上掛不住,尷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