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魏軍不敢置信,明明今天白天上峰還說這一仗必勝無疑,打下邯鄲,金銀婆娘,應有盡有。
怎麼,將軍們就死的死、抓的抓?
但,煞星當前,他們……
他們看到了被捆結實的樓欽被帶過來。
有些個膽子小的立刻就把兵器扔了,有了人開頭,其餘人紛紛跟上,不一會兒就投降了大半。
還有不想投降的,趁亂偷跑,但凡往城門跑的,駱喬沒讓人阻攔,有膽敢往城中民居跑的,格殺勿論。
天色漸漸亮起來了,楊津去安置看守樓欽以及戰俘們,馬湖和甘彭組織士兵們在城中救火、安頓傷兵百姓,營嘯逐漸平息,喻灃去點兵還要打掃戰場。
駱喬帶了一隊人在城中四下查看,始終沒有找到施象觀和他的副將親兵們。
「這是逃了?」駱喬嗤笑一聲,命人去城外搜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將近晌午,喻灃點兵完畢,清單完戰損,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此戰,邯鄲的宋軍損失慘重,可諷刺的是,半數以上不是在戰場上戰亡的,而是營嘯自相殘殺而死的。
這個戰報一送回去,他這個將軍職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駱喬老遠就瞧見喻灃愁眉苦臉的樣子,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問:「喻將軍,還有多少兵力可以調動?」
「不到三萬,」喻灃聲音低低地說:「襄州林校尉死在營嘯,洛州黃校尉重傷,徐州……」
「徐州的不必說了,」駱喬打斷了他的話,道:「既然還有兩萬多兵馬,就休整二日,二日後開拔,隨我攻打鄴京。」
喻灃吃驚:「兩日後打鄴京?!」
駱喬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喻灃猶豫:「可是才剛剛經歷營嘯,士兵們的狀態恐怕不是很好,而且糧草也是個問題。」
「喻將軍,末將認為,士兵需要一場勝利來提振士氣。」駱喬看著喻灃,雖沒有說出口,可喻灃明白,他自己也需要一場勝利,一場大勝,來抵消邯鄲營嘯之過,否則他這將軍之位就真保不住了。
「至於糧草,」駱喬不擔心這個,「因敵取資便可。」
樓欽為這場大戰幾乎傾巢而出,如今他本人被俘,他的士兵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鄴京正是防衛空虛之時。
不乘虛而入,等于堅或劉行謹反應過來,他們任何一人占領鄴京,再打就困難了。
道理就是這樣,喻灃頷首表示同意,下令整軍。
「對了,施象觀……」喻灃想起這個人來。
「遲早會抓到他的。」駱喬道。
對與施象觀相爭喻灃落在下風,駱喬很驚訝,喻叔怎麼會被施象觀壓制?
但是,一來喻灃是上官,二來是長輩,駱喬不好對此有所評價,輕描淡寫地把話題從施象觀身上揭過,仔細說起攻打鄴京的部署來。
兩日後寅時,邯鄲駐軍整裝待發,駱喬登上高台擂響戰鼓,下令:「攻下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