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以北無士族,推行均田,鼓勵開荒, 雖五年間斷斷續續有戰事, 卻也確實讓百姓休養生息, 丁口慢慢在增長。
黃河以南更繁華,士族林立,鄉紳們想盡一切辦法圈地, 被逼得丟了土地的百姓投告無門, 只能背井離鄉去北方試試運氣,匿田隱戶問題嚴重, 丁口不增反降,朝廷稅收也逐年下降。
到了四十一年更是鬧出個抗稅來。
「駱尚書縱橫謀劃,算無遺策,你早料到士族會抗稅,也早計劃好要遷都了吧。」謝禹珪壓低聲音對駱意說話,倒聽起來有點兒咬牙切齒的意味。
北邊那塊地方因為有駱喬在,南邊根本插不進手,但凡想伸手的都被「剁」了。
她是二品車騎將軍,能管她的只有位列一品的三公,還在他們這些內史令、門下侍中之上。
駱喬以攻下長安的軍功授二品,朝中反對之聲極大,但這是席榮定下的,皇帝竟也沒意見,她又兇狠暴力,反對無效。
讓謝禹珪意外,席榮去世後,皇帝拒絕再封三公,無論他與柳光庭如何威逼利誘,皇帝咬死了不封,每每說起,就哀哀追憶席榮,極其會噁心人。
謝禹珪懷疑皇帝如此應對,都是駱意教的。
席榮走了,他與柳光庭暗自較勁,都想做第二個席榮,沒想到空降一個弱冠之年的尚書令,智計百出,手段了得,更沒想到的是,皇帝還對他言聽計從。
這還是那個渾身是刺的皇帝嗎?
駱意此人,因為上頭有個光芒萬丈的姐姐,少有人看到他。
當初他空降為空缺多年的尚書令,朝中不服的大有人在,但那時席榮還沒死,眾人顧忌席司徒不敢太過分。
席榮一死,就立刻有人朝駱意發難,眾人輕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弱冠青年,卻不想他心黑手狠,扯出一個貪腐案來,反擊了朝他發難的人不說,還連帶讓不少人落了馬。
柳光庭那會兒正在謀劃兵權之事,柳家不少子弟被牽扯到貪腐案里去了,他差點兒被氣死,謝禹珪聽說他日日在家中罵人,就是不知是罵駱意手狠還是罵自家人拖後腿。
為了撈人,他只得暫時放棄打兵權的主意,沒想到一放就放到他自己都死了。
柳光庭一死,謝禹珪就覺得不妙。
環顧朝堂,熟面孔竟越來越少了,反倒是寒門新貴越來越多,更有普通庶民晉得官身登上天子之堂。
什麼時候,庶民也可為官了?
大中正竟連庶民也品評?
「你們士族太看重自己太多,看重別人太少。」駱意朝祭壇叩拜過後,才回答謝禹珪的話,「對百姓來說,土地是根。然士族也是,國家亦然。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人和地的事麼。」
人依地而生,地有人不荒。
拿捏住土地,就拿捏住了命脈。
現在要把閣下與土地分開,敢問閣下要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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