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聞敬淡淡道:「早就跟周祈說過,她手底下那些將軍連本兵法都讀得磕磕巴巴,不堪大用。她倒是念舊情。」
幕僚小心翼翼地說:「江陽郡一戰, 女皇手下的三名將軍陣亡了, 其中還有全為全將軍。」
「全為都陣亡了?!」這倒叫聞敬意外,「那周祈手裡可用之人就沒幾個了。」
一位幕僚說:「王爺, 咱們何不趁此機會收了女皇的地盤和軍隊。」
聞敬搖搖頭:「不著急。」
他動手,是趁人之危,若周祈求援,那便叫順理成章。
周祈據矩州,北邊是益州,東邊是早被大宋收復的黔中,東南是大宋的廣州。
不知周祈有沒有發現,她這些年與聞敬聯手對齊國寧州鯨吞蠶食,從西平郡到興古郡再到梁水郡都被聞敬所占,將她包圍了起來。
周祈早就發現了,她不是傻子,輿圖還是看得懂的。
「是我小瞧聞敬了。」周祈苦道:「被宋國皇帝厭惡到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子,他都能活下來,從重重深宮裡殺出一條血路,豈是善茬。」
周祈一開始找聞敬合作,是兩個在建康無依無靠的人抱團取暖,後面回到矩州,她就不應該再與他有過多牽扯才是,包括駱喬。
他們都是宋國的,而她是齊國的。
分屬不同國家就註定他們是敵人,合作也該只是一時。
「可惜,我醒悟得太晚了。」周祈聲音滿滿都是苦澀,全為戰死是她沒有想到的,更是她不願面對的。
如果不是她冒進不聽勸,非要派兵去攻打江陽郡,全為就不會為了壓制軍中反對之聲而親自領兵。
所有人都不贊同現在攻打江陽郡,只有全為堅定地站在她這邊,就只有全為領兵去了。
「是我害死了全將軍。」周祈捂住臉,無聲流淚。
與全為一同起義的幾個將軍對周祈頗多埋怨,可看她這樣後悔,他們滿肚子的怨憤是發泄也不是、不發泄也不是,最終只能忿忿地踢倒案幾,走了。
「老方,現在怎麼辦?」
幾個將軍出了城,隨便找了一間空著的草屋,現在矩州這樣荒廢的空屋簡直不要太多。
他們把幾壇酒放在地上,席地而坐,拍開酒罈泥封,先倒了在地上,敬給全為,才喝起來。
他們心裡都存著事,往常香醇的酒喝到嘴裡都覺得沒滋沒味的,索性放下了酒罈,商量起今後的出路。
「阿為沒了,彪子和阿濤也沒了,咱們還要聽那個狗屁都不懂的女人的嗎?!我當初就說了,咱們兄弟自己干,阿為非要請個女人回來,說什麼舉旗要名正言順,我呸,要是請個皇子王爺還能說名正言順,一個女人名個狗屁正、言個狗屁順!現在好了,阿為被個女人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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