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盼口中,謝汝瀾本該是個無憂無慮一身正氣的少年,黑即是黑白即是白,他眼中只有對錯,沒有什麼利益,會為了小師姐的難過而去醉仙樓衝動的踢館鬧事,也會同顧盼你一言我一語的吵架。
可是如今他卻變得如此冷漠,沉默寡言。
蕭邢宇知道謝汝瀾是外冷心熱,猜測他許是怕了。
不敢再靠近任何人,也不想失去任何一個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在風雪樓這一兩年,他一心護著江環,卻也不曾與其他人關係過密,不想讓自己的缺點再被人把握住,那只會讓他越發質疑自己是個沒用的廢人。
所以謝汝瀾方才有此一問。
蕭邢宇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很混蛋,他該是對謝汝瀾寵愛至極,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該是一點點治癒他的傷疤,而不是一點點撕開他的傷疤,讓他崩潰。
蕭邢宇覺得他應該多了解謝汝瀾一點,不能讓他自己一個人把心事都憋著。
想了須臾,蕭邢宇索性直言道:「阿寧,我之前讓陸輕波去調查你家的案子,如今已經有了眉目,陸輕波不負重託,更是查到了徐家更多罪狀,只待收集證據,我便在朝中彈劾徐忠,為你報仇,給謝家平反。」
謝汝瀾猛地怔住,他瞪大眸子,驚道:「你說真的?」
蕭邢宇認真點頭,「你放心,徐忠這些年來野心越發大了,也得罪了不少人,陸輕波查到的罪狀中甚至有私自屯兵一條,足夠讓他身敗名裂,至於蕭潛,怕是也早就想除了徐忠,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罷了。」
「可有勝算?」
不知為何,謝汝瀾又冷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蕭邢宇看。
知道他是擔心自己,蕭邢宇笑道:「你莫怕,徐家本事再大,也只是為人臣子,況且他樹敵眾多,我完全可以聯合大哥將他推到,徐忠想要瓜分我蕭家天下,也要問問我等兄弟答不答應。」
「榮王?」
謝汝瀾想到上次在半步坡上被榮王派來的死士刺殺一事仍是心有餘悸,皺眉道:「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自己做這齣頭鳥!徐家雖然為臣,可他卻是擁兵自重,怕是早有反心。」
沒想到謝汝瀾會比他更了解徐忠,蕭邢宇道:「這些我都知道,你也盡可放心,這一次我定會叫徐家無法翻身。」
謝汝瀾眸中微怔,忽而緊緊地抱住了蕭邢宇的腰,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蕭邢宇也是一愣,片刻後聽到謝汝瀾有些沉悶的嗓音——
「蕭邢宇,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