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煙知道還是他自己太大意了,這次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向默輕易離開。
那三年,還有這兩個月的痛苦,他受夠了。
哪怕祝城淵已經不記得他。
「當年暗河事故的四個人,出現了兩個人,你,還有馬泰,你告訴我這會是巧合嗎?」
「不像巧合,」向默給出了很客觀的想法,又拿起那三個人的照片仔細看,最後還是搖搖頭,冷靜地說,「但是很抱歉,我怎麼都想不起來,我真的……不記得他們,也不記得你。」
淮煙剛咽下去一口苦咖啡,他自己心裡清楚是一回事,但是面對向默此刻的直白跟冷漠,又是另外一回事,喝下去的咖啡從舌尖一路苦到心尖兒。
淮煙放下手裡的咖啡杯,曲著指節壓了壓鼻根湧上來的倦意跟酸感,起身朝著隔壁運動室走,背對著向默:「沒關係,不記得就不記得,後面別再忘了就行,你下去吧,我運動一會兒。」
每次心裡憋悶了,淮煙總喜歡一個人在運動室里待著。
運動室里的衣櫃放著運動衣,淮煙調控好運動室的溫度跟濕度,直接站在柜子旁邊脫了身上的睡衣睡褲。
順著門縫,向默看到了淮煙換衣服時露過來的半邊後背跟一截兒腰線,他的身體肌肉線條非常漂亮,起伏的弧度恰到好處,微微凹進去的腰窩從門縫裡若隱若現,陽光下的皮膚泛著紅又暖的光感,往下是長又直的腿,隨著換衣服的動作大腿肌肉繃著,最後又被運動衣徹底包了起來。
向默別開眼,繼續看著手裡那三個對他來說是陌生人的照片,只是這次他的大腦是放空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默默轉身離開了書房。
從書房走到電梯口的那段走廊,要路過運動室,隔著透明玻璃,能看清淮煙在裡面跑步。
向默放慢了腳步,淮煙背對著他,脖子後面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臉上是運動後的潮紅,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向默還是覺得自己能聽到淮煙跑步時透過玻璃,浸到他耳朵里的喘息聲。
向默站在走廊上沒動,十分鐘後淮煙從跑步機上下來,拿起毛巾擦著頭髮上跟臉上的汗,最後轉身隔著玻璃望著向默。
淮煙微微張著嘴在呼吸,向默耳朵里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夾雜著雨水跟泥土的味道。
他沒參加過地下城的降雨節狂歡日,沒看過下雨天才對,但那一刻,他的耳朵里下滿了雨,噼里啪啦。
淮煙看著看著突然笑了,微微動了動嘴唇,說了一句什麼。
隔著玻璃,向默什麼都沒聽見,最後打開運動室的門走了進去,走到淮煙身邊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淮煙放下手裡擦汗的毛巾,隨手搭在跑步機上,慢慢走到向默身邊,微微踮腳湊近他耳邊,下巴抵著他脖子。
剛運動完,淮煙的心跳很快,心跳跟熱燙的呼吸就貼著向默的耳垂:「我說,你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