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剛從花房出來就聽到客廳門口那頭有聲音,那聲音不太好描述,很輕很碎很膩,他還以為家裡進了賊,撈起立在花房門口的鐵棍就出來了,一聲吼之後撞上吻得難捨難分的兩個人。
安諾瞬間收起舉得高高的鐵棍,快速轉身想要離開,但淮煙已經看見他了,推開向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水漬:「安諾,你去哪兒?」
安諾秉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的原則,背對著他們:「先生跟祝先生還沒吃晚餐吧,我去準備一下。」
淮煙還有些喘,輕咳兩聲說:「辛苦安諾。」
安諾:「應該的。」
晚餐做好端上桌,安諾避得遠遠的,淮煙覺得好笑,他們正在吃飯呢,不可能什麼場合都不分就吻啊。
他剛想完,就感覺到桌子底下向默的腳尖勾了勾他的腳踝,兩個人挨在一起坐在餐桌一邊,向默小腿還蹭了蹭他的小腿:「安諾不在。」
「所以?」
向默給淮煙夾了一塊紅燒小排:「所以你多吃一點。」
嗯,吃飯就好好吃飯,夾菜就好,你動什麼腳?
淮煙忘了,祝城淵雖然記憶不在,但他本性不變。
兩個人最近都在處理迷尹街地震後的事,基本上沒睡過一個整覺,今天難得,吃過飯看看那盆蘭花跟皮皮,早早就躺下了。
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
上一次他們在一張床上睡覺,半夜地震,今天晚上又接上了。
向默在睡覺前特意查了一下新聞跟各個頻道的地質災害預警信息,除了關於迷尹街地震跟難民營的事還在持續報導之外,其他一切正常,看起來今晚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但兩個人也僅限於親親蹭蹭,睡前安諾又給向默掃描檢查了一遍他之前骨折的肋骨,雖然給他用的藥都是最好的藥,但他恢復得不算太好,還是需要用胸帶外固定著,而且不能做劇烈活動,只能老老實實躺在床上。
因為有向默在身邊,淮煙覺得很安心,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向默一開始跟淮煙一樣平躺著,肩膀挨著肩膀,還能聽見淮煙的呼吸,躺了一會兒就側了個身,臉朝著淮煙。
他睡不著,想多看一會兒。
床頭的小夜燈不算太亮,朦朦朧朧的光鋪過來模糊了淮煙的側臉,好像無意間被打翻的水霧暈開的畫卷一樣。
地震里向默想起了的一些不連貫的畫面,那是他現在的記憶里沒有的,都是小時候的事,向默知道那些才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