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淮煙接過水瓶,沒喝,隨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面對面跟鄧景榮坐下,又問,「午飯吃了嗎?」
「沒吃。」
「怎麼不吃,」淮煙扭頭摸了摸餐盒,「還是熱的。」
鄧景榮只盯著淮煙,不說話。
淮煙提議:「對了,我知道有家餐廳環境不錯,如果你想,我們也可以……」
「淮煙,你別費勁了。」
鄧景榮看著淮煙,扯開嘴角,像是僵硬的小丑面具臉上被人劃開了一道口子,喉管里發出一聲比鬼叫還難聽的動靜,像笑又像哭。
「我知道你是為了拖延時間,我也知道,我只要走出這裡,狙擊手就會把我的頭打爛。」
「沒有人會射擊你,」淮煙試圖安撫他,「你以後的時間還很多,你也不想死吧……」
「淮煙,你說錯了,」鄧景榮雙眼呆滯,臉色蒼白,「我從一開始就不想活的。」
「你想要什麼,可以跟我說,我……」
淮煙還沒說完,鄧景榮就打斷他:「我只有一個想法,想要跟你一起死,對不起,剛剛跟你說我也不想弄到這個地步,是騙你的,祝城淵已經死了,你也跟我一起死吧,我不想一個人上路,我不想一個人上路。」
指揮室里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淮正卿拿起對講:「狙擊手,先不要考慮他會不會在被射擊的瞬間摁下遙控器,狙擊手準備,隨時準備射擊。」
向默沒有那麼冷靜,他等不了狙擊手,鄧景榮看起來隨時會點炸藥,他拿起擴音器就沖了出去。
「鄧景榮,你還有事沒處理,你還不能死。」
向默直接衝進了警戒線內,拿著擴音器跟鄧景榮喊:「你剛剛跟記者說,你是想要申冤的,你說那把火是祝城淵放的,祝城淵其實沒死,我就是祝城淵。」
淮煙聽見向默來了,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鄧景榮也聽見了,不可置信地從窗簾縫隙里往外看,窗外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摘了防爆頭盔,確實是祝城淵的臉。
「你是祝城淵?」鄧景榮想確認。
「如假包換,」向默越靠越近,「我沒有死,你那年就是想燒死我的吧,可我還活著,你甘心嗎?你讓淮煙出來,我過去。」
「他不是祝城淵,他是向默,你認錯人了。」淮煙說。
鄧景榮搖搖頭,不聽淮煙的話:「不對,他就是祝城淵。」
「讓淮煙出來,我進去。」向默說,「你不是想死嗎,我陪著你,你讓淮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