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沙袋一直在晃,」淮煙閉上眼,「沙袋差點兒被我抓爛,那天之後,你加固了固定沙袋的繩子。除了地下室,還有很多地方,我的辦公室,家裡的書房,還沒有安諾的時候,我們還總在廚房裡……」
「想嗎?」淮煙慢慢睜開眼,手從祝城淵睡袍上拿開問他。
「想。」祝城淵眼睛通紅,他瞳孔里振翅的飛鳥,急需一個落腳點。
「不行,現在不行啊,」淮煙掀起長睫,聲音很輕,很慢,兩手又揪上祝城淵的睡袍兩邊,微微踮腳湊近祝城淵耳邊說,「你做錯了事,就得受到懲罰才行。」
祝城淵手臂順勢攬住淮煙腰,也貼著他耳朵回應:「那得懲罰到什麼時候?」
「到你再也不敢了為止。」
「現在就再也不敢了。」
淮煙往前走,把祝城淵逼到床邊,祝城淵腿磕在床沿,身體一後仰,就拽著淮煙摔在床上。
淮煙撐起胳膊,坐在祝城淵的腿上,邊說邊觀察他的表情,每說一句,就往祝城淵燃燒的身體裡添一把柴。
「這三年你不在,欲望好像也被抽乾了一樣,偶爾做夢夢到以前,我們大汗淋漓,濕透的床單,你頭髮上的汗會滴在我臉上,胳膊上,肚子上,很熱,很燙,夢裡的你總讓我睜開眼看看你。」
淮煙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祝城淵,手指在祝城淵臉上摸著,從額頭到眉眼,滑過鼻樑又停在他嘴唇上:「不是我不想睜開,是我怕睜開眼之後卻看不到你。」
祝城淵的胸口一震,淮煙的話像剛磨好的刀子,在他心口上扎了一下,很快有血滲出來。
淮煙繼續:「每次醒來的時候,身邊都是空的,一摸一手心的涼,再摸,又是一手心的潮濕。」
這是自打祝城淵恢復記憶之後,淮煙第一次主動說起那三年,既然要說,那就一次性說透,他就是要祝城淵也跟著他一起再疼一次,他得讓祝城淵知道,三年的日日夜夜,到底藏著多少疼痛。
「我總是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所以我們走到了離婚的那一步,又後悔,為什麼在你最後一通電話的時候,說一句我可以等你回來說清楚,」淮煙深吸一口氣,叫著他的名字,「城淵,很疼啊,那三年,一想起你,是真的很疼很疼啊……」
祝城淵心裡的疼跟熱要把他撕碎了,不停摸著淮煙的臉:「對不起,對不起……」
「我是你的愛人,不需要你把我擋在身後,我們應該站在一起才對,」淮煙用臉蹭了蹭祝城淵的手心,「你始終不明白這一點。」
「我明白,」祝城淵哽咽著,「現在明白了。」
淮煙又抓著祝城淵的手貼上自己小腹,隔著睡衣:「有時候很痛的時候,會異常想你,想著你,然後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