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熟悉。
冷沉不屑中帶著一絲諷刺鄙夷,好似那身如高遮的強大上位者在俯瞰地上的螻蟻一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不管他多麼努力都是徒勞無功,不管再亂成什麼模樣,他也從不過問。
哪怕師兄弟六人分崩離析,哪怕到最後誰也沒落得個好下場,他也依舊是高高在上莫不關己。
哪怕他殺了那些師弟,沈持巒的眼未曾眨一下。
帶著半死的師弟到他面前也只是一聲嗤笑,甚至為了利益親手補刀。
在他面前利益不可撼動,自私狂妄暴虐嗜殺,這些才是真正的他,偽善面具之下的他。
他們就像是他頭腦一熱心血來潮時,撿回來供自己消遣的幼崽,當帶回去後很快又被遺忘在腦後。
哪怕到後來殺到他身前,穿透他的胸膛。
在他的面前都只是半杯水晃出了波紋,激不起一分一毫。
正氣凜然?
大愛蒼生?
這些都不過從來都是他,為了達到目的的偽裝罷了。
若是那些追捧他奉他為救世主的人,知道他們大憐世人的仙尊殺人如麻,心狠手辣,還能不能再笑出來。
看來他是錯了,錯的有些……讓人不悅。
他深刻的認知到,沈持巒這麼會演戲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愛慕他。
所表現出來的關切也不過是個天大的笑話。
不過都是些拙略的手段罷了。
他如何會上當……
連胤修心底那顆為他附起溫熱跳動的心臟,也因為這些事實而迅速褪卻,再次回歸寧寂。
那顆心回歸黑暗,被重新拷上枷鎖。
從那胖子死前的威脅中不難聽出,沈持巒與他做了交易,換到的東西倒是讓他很好奇。
到底是什麼嚴重到足以讓沈持巒撕破掩蓋的偽裝,殺人滅口。
在他思緒上跳躍的沈持巒,此時已閃身到丹宗之中,直奔主殿而去。
看守的弟子見他這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想到昨日被他一掌打成重傷的弟子,咽下嘴中的誡訓,無視孫湄舞的命令不敢阻攔他。
兩名弟子對視一眼,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的樣子,頭低了下去,像要一頭扎進地面里似的。
還算懂事。
怎的他的弟子一個個不知薡蕫。
沈持巒冷沉著臉,一腳踢開沉重的殿門,裡面的人被嚇了一跳,怒瞪來人正要斥責卻發現是他。
孫湄舞一轉笑顏,揮起手將大門重新關好,扭著水蛇腰一步步的朝他走來。
「怎麼啦?想人家啦?還沒來得及去找你你到先來找人家了。」她伸出指尖,試探的在他胸前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