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頓了幾秒,「我有事。」
司也星懵了幾秒,突如其來的委屈讓他眼淚差點掉出來,瞬間就抬頭看去,卻被一片紅色燙傷了眼睛。
紀欠蒼白的皮往蜿蜒著刺眼的血,那血是從他的髮絲是流下來的。
他下意識就拽著紀欠的手,站了起來,「醫院,去醫院。」
他沒拉動紀欠,反而被紀欠拉住,「冷靜點,撞到東西上流了點血,沒大問題,別怕。」
回過神,司也星才察覺紀欠身後還站著幾個警察。
而在不遠處,另外兩個警察正控制著連靜琳,她頭髮散亂掙扎著,已然是崩潰的喪失了理智。
「紀欠!你對得起我嗎?我是你媽媽啊,世界上哪個媽媽是不愛孩子的!除了我還有誰愛你,你難道不想見爸爸嗎……?」
見紀欠沒有任何反應,她渾身失去了力氣,直接滑落在地上,涕泗橫流,「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應該殺了你才對,他媽的,我應該殺了你……」
她的叱罵一刻都沒有停過,司也星伸手想捂住紀欠的耳朵,他卻抿唇笑著搖搖頭。
司也星視線落在崩潰的女人身上,忽然覺得紀欠或許不是他想的那樣。
一男一女兩個警察把他們帶到了醫院。
檢查完後說是有輕微的腦震盪,但紀欠神色如常,除去頭上白色的紗布,仿佛真沒有什麼問題。
警察調取了紀欠之前的就醫記錄,由於是傷員的緣故,筆錄也是在醫院做的。
……
「所以是說你的母親連靜琳對你實施了長達五年的虐待。」
紀欠點頭,條理清晰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用最簡短的語言概括,沒有一點添油加醋,也沒有為連靜琳開脫,最後握著筆在筆錄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警察離開後,病房裡突然寂靜的嚇人。
司也星坐在病床旁,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肩膀一重,紀欠把下巴緩緩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轉過身,紀欠就自然把頭埋進了他胸口,明明是體型比他大許多的人,做起這樣的動作卻格外自然,軟軟的耳朵毛撓著司也星的下巴,他忍不住躲了躲。
懷裡的人手臂抱住他的腰,簡直像要融入他的身體之中。
紀欠手臂似乎在輕微的顫抖,聲音卻異常平靜,「她是我媽媽。」
司也星:「我知道。」
「她痛苦了一輩子,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不該存在的。」紀欠聲音帶著細微的抖,「我也是。」
我也不希望她存在。
上輩子就是他親手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後來也沒有看過她一次,這輩子似乎還要再上演一次,明明是血濃於水的母子,卻如同世仇,似乎只能落到個天崩地雷的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