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微微推开的时候,夜乃晨曦子就看到白色的床铺上高高隆起,上面躺在一个戴着氧气罩的男人,那个男人帅气依然,但是男人的身上却插着各种碍眼的仪器连接线,旁边还摆放着各种仪器显示屏,那本该是肩负救死扶伤使命的机械器皿此时在夜乃晨曦子眼中无异于一个个扎进覃劭骅身体里的恶魔。
那些碍眼的仪器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任意地跳动着各种不稳定的曲线,好像在跟夜乃晨曦子玩游戏,故意要测验夜乃晨曦子的心理承受能力。
夜乃晨曦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沉重的步子挪到覃劭骅身边的,她只知道紧紧地盯着那个闭着眼睛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睡熟了的男人,陷入沉睡的男人此时显得特别安静,硬朗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
夜乃晨曦子又开始很不争气地排出了很多生理盐水,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想要抱住覃劭骅的冲动被覃劭骅身上的那些管子吓退了,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恐慌过。
她想伸出手抚摸覃劭骅的脸,但是覃劭骅的脸色惨白得就跟一张被漂白过的白纸一样。
虽然那些显示器还在运作着,但是夜乃晨曦子就怕下一刻显示屏上就会出现一条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
害怕就像是缠绕在夜乃晨曦子心脏上的藤蔓,将她的心脏紧紧地勒住,甚至有些变形,引发各种不安定的情绪在她身体里面漫无目的地暴走。
害怕和无助向夜乃晨曦子袭来,就算是在阳光明媚的白天,夜乃晨曦子也止不住地打着抖索,她恍然有种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的错觉。
无边无际的黑暗朝她张开血盆大口,慢慢吞噬她的手脚,直到将她扯进黑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