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的眼睛圆睁着,那些流着脓水的霉疮跟一个个鬼眼一样,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盯着他,如同他紧紧盯着他们一样,不同的是那些小东西更显得有恃无恐,他们用一种恶意的眼光看着齐鸣,仿佛是在嘲笑齐鸣的胆小,他们随着脓水的流动,变换角度瞅着齐鸣,看着齐鸣的丑态,讥笑着齐鸣的懦弱,一个个大张着嘴想要从那人的背上跳下来。
在霉菌的发酵下,那人的后背迅速溃烂,如同被肢解的一块块烂肉滑落到地面上,啪的一声,碎成五马分尸,被腐蚀的烂肉跟奶酪一样溅到墙上和地上,砸落成一粒粒血肉模糊的碎珠子,那些碎珠子在某种引力的附着下,争先恐后地朝齐鸣爬过去,蠕动的同时,还发出一阵阵的嗤笑和杂音。
此时的齐鸣跟被附了身一样,全身痉挛着,身体全倚在两条盘在地面上的腿上,跟得了软骨病的病人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朝他蜂拥而至的肉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大张着嘴,嘴巴支支吾吾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流出来的全是涎水,他表情僵硬,跟蜡像馆的蜡像一样,又黄又灰败,没有一点生机可言,若不是眼珠子还会间或一轮地转动,多半会让人以为他跟这间充满罪恶的黑房子一样都是死物。
就在齐鸣被吓得精神错乱的时候,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的脚步很轻,跟鬼一样悄无声息地飘到齐鸣跟前,很显然,那人在这间黑房子里走动跟在自家庭院里走动那般熟悉。
看到齐鸣露出一副又蠢又呆的傻样,那人的嘴角慢慢挑开。
那道从男人嘴角边泄漏出来的嗤笑让齐鸣打了一个精灵,瞬间从幻象中走了出来,他定睛看了看那道墙,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刚才的人肉墙壁不过是一场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