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连续的愤怒的尖叫从一间矮小的土屋中传出,那尖叫,端的是气急败坏。
没办法啊,人人称羡的富二代大小姐林森森,睁开眼之后竟然发现世界全变了样,以为是做的噩梦吧?可是反复睁眼闭眼,把大腿都掐紫了,周围的景色还是依然如故。
姑且把身下的硬硬的土炕当做床来睡,姑且把低矮的茅草层当做可以避寒的屋顶,姑且把所有的屋内窘困现状当做“忆苦思甜”一段旅程,可是谁来告诉林大小姐,自己赖以掐紫了双腿的这双枯干的手臂,和鸡爪子一样的肮脏十指,是从谁身上卸下来恶心自己的?
就算是拍个某山沟接近原始生态的写实纪录片,也不需要给自己把身子都淘换了吧?
老天爷,你就当本小姐满嘴放炮纯属胡说八道行不行?不就是一时心塞指天骂地说了几句“宁可不要这滔天的富贵,吃糠咽菜,能收获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就行”吗?您老人家就给当真了?
姐被男人骗走了五十万零花钱,就此不要了行不行?钻石戒指也免费赠送那对又哭又叫的男女行不行?林森森不算赶尽杀绝啊?追到那对儿穷鸳鸯,追回自己的财物,不是好好地放了他们吗?然后因为伤心,召集姊妹兄弟们一块儿乘机去米国买买衣服,每人送了个烂大街的水果7手机,然后胡吃海喝一顿时,说了那么一句不靠谱的话……
左思右想,林森森只能猜测出是那句话招了祸,老天爷罚她吃糠咽菜来了。
活了二十多岁,半辈子没吃过糠咽过菜,林森森小姐投生投的好,在娘肚子里就是富二代,有个土豪爹,生意做到全世界,虽说结发夫妻半路上离异了,各自奔向新的幸福家庭,但是,好歹对林森森都算不错不是?漂洋过海的时不时给卡上打个六位数七位数的,随便林小姐作腾着吃喝玩……
哎呦额的个亲娘,一想到吃,这身子的肚子里面可造反了,“咕噜噜咕噜噜……”,是饿了八天的节奏吗?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林森森决定不多想目前到底是什么形势了,努力动一动,姐得先吃饭先吃饭!
这一活动,其中一条腿的痛感来袭,唉吆喂,老天爷给姐的皮囊是个什么鬼?难不成,残废?
林森森只觉得额头冒汗,奋力抬臂往身侧一拍,口中大叫:“来个活的!来点吃的!要饿死人了!”
鸡崽子似的身板,肺活量也小的可怜,林大小姐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都没营造出多少气势,声音在冷清清阴暗暗的土屋里转悠,根本冲不出屋门去。
林小姐的暴脾气哦,顾不得腿部的疼痛,从脑袋下面拽出个枕头样的物件,往灰扑扑的一张桌案上砸去。
如果是拍电影的影棚,唯一显眼的道具便是那桌案上的壶状碗状物,林小姐做富二代二十几年,除了最热爱的吃,唯二坚持下来的就是拳脚功夫了,林老爹赶时髦疼闺女,随身护驾的保镖换了不老少,林森森读书不咋滴,打个架轮个鞭舞个棍却不在话下,自然,投掷枕头砸个壶碗,更不含糊。
只见那枕头,呈直线激射而出,与土白的壶碗亲密接触后继续前进,目标——缝隙透光的屋门。
“哐当——咣当——”,土白的壶碗竟然没碎,木门痛苦的颤动了一下,又一下,枕头没追上壶碗后腿的脚步,坠落在木门的缝隙处。
这动静得算可以了,一声高扬的女花腔儿唱起:“要死啊?要死啊?那就赶紧去死,可别二翻头死不成,又丢脸面又累人侍候!”
林森森眨巴眼睛,再次确认这场景这声音都很陌生,跟林大小姐早先的世界完全不符。
还有一个不符的角色呢,听起来声音倒是软糯糯的,但是恶毒更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