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儿及时从屋里跑出来,遮着半张脸扑向母亲,口中更是哭得惨痛:“呜呜——娘啊,可怜你发现找不到大葱——姐姐了,急的前后院转悠,呜呜——娘啊,林洼村要是实在容不下咱们母女两个,咱们——要饭去吧!”
这还上升到林洼村不容外村媳妇的高度了?
齐氏母女的战斗力,还真是越战越强悍了呢!
林大小姐看的热闹,还时不时在心中点评一下,全没发现形势已经逆转,或者,逆转了她也不担心,日子寂寞,有个对手,就慢慢儿玩呗。
被拽了衣襟的村长二大爷,黑脸羞红却无计可施,难道上脚去踹族弟的妇人?
“齐氏你起来说话,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
十九爷爷是真心憎恶了齐氏的,可惜,他文绉绉的两句话,纯属“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母女二人就是不撒手的哭,还要哭诉自己是如何的孤苦伶仃,谁要敢撵她们就是不给活路……
得亏林有财当初选宅基地选的村东头啊,这么丢人的场面没人看见。
林大小姐用袖子遮着半张脸问十九老汉:“十九爷爷,您还去家里坐坐不?”
可怜的小闺女,眼皮子下面的泪痕都干巴了。
十九老汉哪里还有心思去里面安坐?他把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向前送送,又看到手脚残疾的小闺女,不由摇头,自己左右摆动着,冲过前方村长跟齐氏母女组成的封锁线,又招呼林葱儿:“丫头跟我进来,东西放你屋里去,好好练字儿!”
这么大年纪了,进去小姑娘的屋子也没啥大碍,就是,一搭眼,满屋被翻得跟遭了土匪似的局面,再次令十九老汉开了眼。
被褥、枕头,全给拆了半拉儿,炕席子也撩开了,露出张着嘴的炕洞儿,几本书没当好东西,全丢在地上了,蚊帐从房梁上扯下来,软软的在炕头堆了一堆儿。
“这是想抱走我的蚊帐呢吧?”林大小姐冷冷一笑:“还没来得及。”
十九老汉圆瞪了双目,再次气的浑身打哆嗦,再次吐出六字真经:“刁蛮泼妇,当诛!”
诛什么诛啊?被人家抓了衣襟一哭二闹三上吊,立刻没辙儿了。
林大小姐跳到炕沿儿一靠,懒洋洋的摆手:“十九爷爷把东西放下吧,我自己慢慢儿学着,谢啦啊!”
十九老汉模样有些讪讪的,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不是罪大恶极了,族里也不能强出头给族孙把媳妇打走啊!
“回头,让你十九奶奶来,跟齐氏说道说道,葱丫头你也别任着自己的性子,齐氏到底得算是你的娘,处处都得尊敬着来……”
林大小姐笑了,很诚恳的点头:“是呢,十九爷爷请放心,葱儿定当遵从古训,是什么‘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对不对?齐氏想要了我跟哥哥的两条命去,没关系啊,我们兄妹两个自然要把脖子洗干净了送到母亲大人的刀下面,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的,您老看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