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点头,果真在账本子上做了个标记。
人群里爆出几声轻笑,然后是好多的轻笑,又大笑。
那妇人傻眼了,脸上的褶子全皱起来,期期艾艾的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听见你在说什么呢,全笑的放松又惬意,这位小心眼儿的妇人不招大家伙欢喜,平时就总是想着占个小便宜,这一次还想再从东家那里讨要出点招待外村人的饭钱来,还真敢想。
林大小姐自从遭遇林石头林木头两家的麻烦,对村子里的人就自然而然带了几分距离,她带领大家挣钱致富可以,随随便便被占便宜,不同意。
其实村民们也都明白,接下来寻各家学活儿的大姑娘小媳妇,肯定都是相熟的有交情的,或者是自己的娘家人,招待吃几顿饭是应该的,何况,有几个真能舍下脸来求人学活儿还空着手白吃饭的?
后面还有收货的差价可以赚回来,怎么算都很划算。
早先跟着林大小姐在粉条作坊做工的村民,可家家都过上舒心日子了,特别勤快的妇人,还会在下工之后另外抽时间跟着织毛线活儿,说是不累,在家聊着天儿就能干,挣得银钱就更多。
再要是多教几户外村的姑娘媳妇,平日里还能多收差价,哎呦喂,撒丫子跑着也追不上啊!
接下来的日子,林洼村空前绝后的红火,不但是迟迟疑疑从外村前来找熟人寻亲人的姑娘媳妇受到了热烈欢迎,各家里剩下的男丁也忙起来了,去外祖家小姑家询问询问要不要也来学毛线活儿……
很明显,谁家里接的学徒多,谁挣得银子就多。
并且,还真的就是预测的那样,外村来人都不好意思空手儿,最不济也得带着自己的口粮吧?亏不了!
现在,谁家能跟林洼村的村民攀上亲戚,在自己村里都能牛掰起来,接了求肯,帮忙拐着弯儿的介绍过去,又是一门亲戚。
祠堂院里暂时安静了,全呆家里当师傅呢,也不耽误自己手里的动作,个个竹签子飞舞着,嘴里“叭叭”说着话。
村长也忙起来了,把闲散地男劳力集中起来黑天白日的巡逻,因为外来人口多了,得提前防御打架啊偷窃啊,还有不可说的小意外……
没办法,大姑娘小伙子的,忽然多了这样串村见面的机会,有住亲戚家的一留好多天,凭空便多出几分危险性来。
十九爷爷捋着胡子摇头晃脑,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喜是忧,自家族中的子弟行情看好,一天之内发生了两起外村与外村、外村与本村女娃娃间的口水战,都是因为同时心悦了本村的某个小伙子……
“这帮兔崽子,就知道吹牛!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夸嘴说挣多少银子盖多好的房子给多少的聘礼,纯粹撩拨着干架!”
村长大人一张脸黑红,干咳几声说:“这不比早先外村子的嫌弃咱村挨着大青山偏僻,死活不往这嫁强啊?现在,总算轮着咱村的娃子挑挑拣拣了。再说了,十九叔,这也算不得吹牛,就咱村的苗头儿,说不得以后能更富,我听得老婆子说,作坊里就有几家相中了葱丫头盖的二层楼,要拼力气也给孩子盖个那样的娶媳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