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要是不累,去俺家后院儿扎几个花样儿染染行不行?”
林葱儿一摆手,豪爽的说:“那必须去啊!累点儿怕什么?走走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外面还下着雨呢,两个兴奋的女人完全顾不得了,手拉着手跑出去,身后又跟上两个军卒,和一个神色紧张的小掌柜——罗栓子。
天光暗淡,细雨如织。
两个女人的头发上衣服上都披了湿意,却愈加兴奋。刘翠兰推开了店铺虚掩的木门,一路直奔后院,那里有染布的一应用具,器具上方搭着遮雨棚,不耽误随时使用。
“放着,我来烧火!”罗栓子追进后院,黑着脸去锅灶下忙活儿,自家媳妇那双手养的娇贵,可不能干粗活儿!
林葱儿又乐了,指指两个紧跟的军卒,让他们跟着帮忙。
细雨霏霏中,一锅大红颜料“咕嘟嘟”蒸腾起来。
屋里的两个女人也终于粗粗加工完一匹白棉布,又是用蜡涂抹,又是用绳子缠缚布面儿,绑的奇奇怪怪毫无规律可循。
罗栓子看到两个女人抱出来的散乱布匹,额头上青筋直跳,这就是交换来的印花方子?疙疙瘩瘩绳头儿耷拉着的“怪物”?
“跟原先的染法儿一样!”刘翠兰眼睛里面的兴奋劲儿始终旺盛着,原本略显平淡的五官排列,此时硬是焕发出别样的光彩,引得丈夫频频走神儿。
“妹子,姐先去吃饭,染出来效果你再叫我。”林葱儿这会儿觉得疲累了,捂嘴连打几个哈欠儿,摆手往外走。
春花准备了雨具,用蓑衣举在头顶遮挡着,林葱儿回到了客栈。
掌柜的老夫妻也在大厅吃饭,很安静,有时候彼此给彼此夹个菜。
春花小声说:“夫人且将就些,厨娘的手艺不咋地,还不如咱家火头军……”。
被陆老侯爷府上的人带的,军卒里肯上灶掌勺的统称为了‘火头军’……
林葱儿确实没吃出饭菜的美味儿来,但是情有独钟一种咸菜丝,脆头儿,咸中泛着种咸菜本身具备的回甜,吃了还想吃,很是下饭。
“一招鲜吃遍天”,能腌一手好咸菜也是安身立命的本事儿。
林葱儿隔着桌子跟掌柜的婆娘攀谈:“罗叔罗婶儿,这咸菜的原材料是什么?很好吃。”
罗掌柜的老脸一红,急忙忙解释:“客官别恼,虽说这莴笋低贱,俺这口子腌渍的……原只当是自家人吃,是小大姐儿说夫人喜欢改改口味儿,才敢端上的。”
被尊称为“罗婶儿”的妇人,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急促打算跪倒在地的模样。
原来这腌菜的莴笋,普通庄户不到万不得已都是不惜得吃的,荒地里随手一撒就能疯长,皮厚味涩产量高,寻常时候多用来喂猪养牲口。
林葱儿听到此处不由笑出声来:“罗叔,您家里种的莴笋多么?自家吃不了,可以统统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