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啪”的一声响,林葱儿手中的一个砚台,敲在了桌案上,好在这砚台的质量还不错,并没有粉碎掉。
林葱儿,活了两辈子,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能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所以,她当即发难。
“爹,刘嫂,你们两个呢,现在日子过得也很不错,不缺钱不缺吃喝对不对?在大面儿上,让来福能叫一声‘娘’,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不叫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毕竟只是个后娘,大家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保持着各自的距离,不挺好的吗?千万别再拿出假惺惺的那一套‘母慈子孝’来要求前妻的孩子,你们说对不对?”
刘嫂顿时委屈了,在她看来,自己对待来福的态度,可是太好太好的了,从来没想过要饿死来福除掉来福对不对?这样善良的后母,多要求一些不应该吗?怎么可以对她的善良提出质疑?
抱着自己的心头肉宝儿,刘嫂委屈的也掉了泪,抽噎的声音不容忽视。
林有财脑门上青筋直跳,他最不喜欢跟这个女儿对抗了,可是身后还有第三任老婆与最小的儿子,他必须得说点什么挽回点什么。
“葱儿你……胡乱说到哪儿去了?你娘……你刘嫂……哎!可真没苛待过来福,要不然,来福能好好的在学堂上学?”
林葱儿被气乐了,当后娘的只要不阻止继子上学,就算没苛待了吗?来福瘦成了当初的“芦柴棒”,难道是享福享的?
她笑:“既然来福已经长大到足以住在学堂独立生活的程度了,那么,他的礼物自己来保管,他的钱财自己来保管,这不也很正常吗?以后,他的束脩和生活费我来负责,你们就别操这么多心了。”
林大牛和香兰也跟着羞愧难当,对这个弟弟,这两口子顶多就是有机会见到了便偷给些零钱,当大哥大嫂的义务,尽的不够。
“葱儿你别管了,我们家出来福的束脩和生活费。”大牛粗着嗓子说,香兰点头。
小来福终于哭出声来,“呜呜”了两下,就拼命止住了,他说:“姐姐,我跟着你走,我长大了,不去学堂了,我能帮着你干活儿,我给你看着孩子……”。
声音里带着哭腔儿,带着绝望与无助,十岁的男孩子,对于寿安县城的亲人们都不留恋了,他不但需要束脩需要生活费,他还需要有人肯跟他聊天儿,肯指点他委屈难过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而这一条,只有林葱儿做到过,肯听肯分析肯指点过。
“来福你这孩子胡说些啥!早说不读书就不读呗,你是林家的孩子,跟着姐姐过日子像话吗?”林有财生气了,斥责道。
家里有父有母,有兄嫂有弟弟,不想读书了想干活儿,在家里干不更好吗?想看孩子,正好看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