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佳呼吸急促,叫妈妈快开车走了,这个“韩国都敏俊”,多管闲事。
教室里,长得白净净的张元花也很漂亮的。
但是她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破旧的的蓝球鞋,有时早上迟到,怯生生地低着头站在教室门口,细声细气地喊“报告”。
有时候,静静的教室里突然会响起一丝鼻息声,又是张元花,她竟趴在课桌上睡。
在老师的训斥声中,她慌乱地站了起来,拉着口指着嘴角的口水,满脸通红地站起,站起来听课。
冯佳佳便鄙夷地一笑,心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感。
不过,班长任雷老师从来没有批评过张元花。
而且,班上杨笑云他们经常帮助张元花作业,好像还有其他什么,现在高雁琦也加入帮助张元花的行列。
又是一天,张元花请假,高雁琦用小巧的录音笔,把它放在讲台上,为张元花专门录音!
冯佳佳心里愤愤然了,这个高雁琦,太偏心眼了。
第二天,张元花来了。仍然是慌慌张张地走进教室,慌慌张张地将作业本她们组的组长冯佳佳。
冯佳佳漫不经心地翻着作业本,眼睛却不放过每一道练习题。老师布置的作业,张元花都做了,字迹工整,答案也基本上正确。
高雁琦从书包里拿出录音笔:“张元花,昨天老师讲的课,我都录下来了,你拿回去听听吧!”
张元花惊地望着高雁琦,又望望录音笔,两手怕烫似的往身后缩…不,我,我不要……”说罢,低着头,红着,回到座位上。
杨笑云嚷起来:“张元花,你这是干嘛呢?高雁琦昨天为你忙了一呢!”
张元花连忙站起来“对不起,我……”
“哼,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冯佳佳嘀咕着。
泪珠,从张元花美丽的、长长的眼睫毛下滴落下来……
星期天,冯佳佳坐着爸爸的车看电影。
时间教紧,时间紧,抄近路。当轿车穿过集贸市场时,突然看见了!对,是张元花。她站在马路边,身旁搁着两只水桶,腰间系着围裙,口卷得高高的,正菜场旁边忙碌卖凉粉。
回到学校,冯佳佳兴奋地跑到高雁琦家,神秘地把张元花卖凉粉的事告诉了高雁琦。
“卖凉粉又怎么了?”高雁琦问。
“呼,到大街上去丢人现眼哪!”冯佳佳憋嘴。
“就你说这样,总以前自己别别人高级!”
“难道你不和同学比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她奇怪地问。
高雁琦白了她一眼,跑开了。
第二天,冯佳佳气愤不过,在班上写纸条,特大新闻:“张元花在街上卖凉粉。”
顿时,教室里哄堂大笑,张元花脸一下红了,又ー下白了。
冯佳佳第一次被雷老师叫进教导处,训了一顿训。
她低着头,哭着冲出了教导室。
雷老师又只有看着她,由有一节课都没有时间上。
一连两天,冯佳佳没有上学,请了“病假”。
雷老师是告诉她,张元花一家农村进城的,爸爸在工地工伤死亡,妈妈身体也不太好,她要支撑家庭,她无法在班上攀比,更没有错!”
冯佳佳一直想着雷老师的话。
她知道自己错了,早就在心里暗暗后。
可她拉不下面子。她希望有人来看她,班上有人给她打电话问她身体好没有。可是,没有。这个世界好像把她遗忘了。
她偷哭了好几回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忍不住,身体“好”了回到学校。
她找高雁琦。
高雁琦偏着头了她一眼,
“你呀!还装'病”。人家张元花真的病了,还坚持上学,晕倒在教室里……”
“啊!”她尖叫起来。
“叫有什么用?我们班几个同学准备去看看她。”
“我也去!”她低声怯怯地说。
张元家家,是城乡结合部租的房子。这里的房子低矮、潮湿;狭窄巷道有污水溅起来……
她房间中央,是一大盆覆盖着的凉粉。
张元花的额头上缠着纱布,惊
喜地拉着冯佳佳的手:“哎呀!你怎么也来啦?你的病好了吗?”
冯佳佳的鼻子一酸,正要说话,张元花不由分说,已经把她拉进了屋,“我好了那天是没有吃早餐,拉了凉粉又急着去上学,医生说低血糖……”
她接着地道:“妈!妈!冯佳佳她们,我的好兄弟们来了!
张元花妈在床上,连忙挥手:“屋里脏,屋里脏,外面坐吧!”
冯佳佳心里陡然一热,上前坐在床边:“张妈妈,你也病了吗?”
“病了好几年啰!
她爸工伤死亡,公司赔了二十万,学校也特别好,不收元花的学费,好有一些好心人帮助我们家。
我原本要回农村的,元花说喜欢你们实验二小,舍不得走。
我们就坚持在城里继续生活着……
我这个病,有时动不得……里里外外,全靠元花撑着,她本来不想上学了,可又舍不得学校,不得老师,舍不得你们这些同学…”张元花妈欠起身说。
冯佳佳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她所讥笑瞧不起的张元花,肩上竟着这么重的生活担子。
……
雷老师组织她们五(12)班到学校附近一个敬老院义务劳动。
班轮流去敬老院做卫生、陪老人们聊天、给老人们表演节目。
参加义务劳动时,班上同学排成一队,兴冲冲地走在街道上,气质飞扬……
冯佳佳第一次参加了班上的敬老院打扫卫生这些工作,张元花干得最努力。
她看着张元花,陡然觉得一阵暖意气透过全身。
她再也不愿意瞧不起穷苦的张元花,更不会再攀比,那只是所谓了不起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