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地戏演出开始前,是严肃的“开箱”仪式。“开箱”就是“请脸子”,是演出前举行的一种祈神仪式———不要小瞧面具的身份,它们不能“拿”出来,而是要“请”出来。在屯堡人心中,每一个面具都代表一尊神,对面具的不敬,就是对神灵的不敬。请脸子前,必须将活公鸡摆上神案:红烛、猪头、水果,加上盛满白米、插着线香的小碗———这些供品逐一按规矩放在神案的不同位置。一面“帅”旗在院内迎风竖起,地戏表演者脸系战裙、背扎靠旗,从屋内小心地抬出一个古旧的木箱,“脸子”就装在这里———底下还有一个特制的数寸裸体木雕小孩,专门用来镇守箱底。
跳地戏的承头人在木箱前焚香化纸,其余角色列队站在两边。烧完纸钱,众人对着木箱跪下叩首。随后,承头人开始念“请脸子”的口诀:“日吉时良,天地开张,吉日开箱,五世其昌。弟子今日开脸箱,虔诚奉请焚宝香,奉请紫微星下凡,福禄寿星到场。敬酒三奠,弟子开箱,一长地久,二久天长,三园结义,四刘封王,五虎上将,六畜成行,七星高照,八百寿诞,九神下界,十谷满仓。”这也是当地最有水平的行酒令,从一到十,每一句都与历史和生活息息关照。
念毕,承头人手端酒水祭奠众神,然后拎起那雄鸡,用刀割开鸡喉,以鸡血点木箱的各个部位,继续一面念诵着最传统最正宗请神令。随后,承头跳戏主帅开箱取出面具,逐一摊开在供桌上,焚香礼拜。神圣的面具这才戴上各自的额头,并配以长长的野鸡翎。
而“开箱”只是整个演出过程繁琐仪式的一部分,接着,“众将官”列队走出小院,堵在门口的村童兴奋地围着地戏队跳着、叫着。走在布局严整的小巷,提着木制刀枪,披挂齐整地地戏演员就像是当年巡逻于军屯的帝国将士,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一番周折,“众将官”终于穿过了古乡旧寨的各个角落,此时,宁静的村寨里像是开了锅,挈妇将雏,呼儿唤崽,热闹非凡。但戏还不能开打,因为还有一道程序没有走完。锣鼓声中,两名头戴小童面具的汉子手持扇子、手帕走进场内,把人群分开,边舞边唱着一般人听不懂的请神令……当地人称“扫开场”。
侗族大歌,歌声细腻悠扬,像大自然风雨的呼吸,又如森林中百鸟的鸣叫。闭上眼睛唱着歌儿,仿佛看见了早晨的雨雾洗亮了青瓦,寨子里升起了炊烟,青青绿叶和清澈见底的小溪边蝉儿与鸟儿在争鸣……贵州凯里地区的小黄村,就是一个侗歌的海洋。
唱大歌不仅是从侗家人的爱好,更是他们的生活习性。侗族早先没有文字,歌就是他们民族的历史,他们从吃饭穿衣、穑稼家事到婚丧嫁娶,事事都有专门的歌。
实际上,侗族大歌就是一种模拟鸟叫虫鸣、高山流水等自然之音,是大歌编创的一大特色,也是产生声音大歌的自然根源。它的主要内容是歌唱自然、劳动、爱情以及人间友谊,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和谐之声,
侗家人喜在风雨桥和鼓楼下唱大歌。
风雨桥是侗乡的重要标志,桥上多彩绘文案。桥面覆以廊屋。廊屋之上有构亭阁或鼓楼。小黄村就有这样的一坐悠久的风雨桥,桥屋上有鼓楼三座,中间一座为宏,为五重檐四角攒尖顶,两端为三重檐歇山顶。桥楼中彩绘侗俗吹笙踩堂、琵琶弹唱、行歇坐月、侗姑织锦、双牛角斗,激流放排诸图,琳琅满面。整坐风雨桥全系杉木构造,榫头衔接,无一钉一铆,工艺精湛。
风雨桥下,我听到了侗家人唱起那首我最喜欢的“嘎细王”的大歌,歌里唱道:“二月初春到小黄,听见蝉虫在哭娘,蝉虫哭娘在那枫树上,才知老了姑娘老了郎。啊,好好想想,男子成家立业就丢了手中的笛子,姑娘当了妈妈就会把手上的刺绣忘……
沿着小黄村高高低低的小路,溪水潺潺。放眼望去,高天白云下是葱翠的古楠树。古楠树的旁边四根粗大大木柱冲天而起,旁边配以多根小立柱,往上的飞檐和斗拱,就是形如宝塔,尤如碧波一桅,清秀绝丽的侗寨鼓楼。
这座鼓楼全为木结构,分上中下三部分。顶部为四角攒尖形,顶盖上端,嵌有陶瓷宝珠尖顶,直插云霄;中部的一层塔檐是鼓楼的主体,呈八角形,翼角饰有兽头;下部是方形厅堂,可容数百人。大鼓楼里正有歌班在带着孩子们多声部、无指挥、无伴奏的教唱。孩子们唱着自然、劳动、以及人间友谊,细腻曲折、韵味悠长、让人犹如喝一杯香浓的午后清茶,让疲惫的心灵得到惬意的放松。
“饭养身,歌养心“,这是侗家人常说的一句话,也就是说,他们把歌看成是与饭同样重要的事。侗家人把歌当作精神食粮,用它来陶冶心灵和情操。歌就是他们的知识和文化,侗家歌师就被认为是最有知识、最懂道理的人,因而很受侗家人的尊重。他们世代都爱歌、学歌、唱歌,以歌为乐,以“会唱歌、会歌多”为荣,用歌来表达自己的情感,用歌来倾诉自己的喜怒哀乐。
在小黄村除了感受侗歌的美妙之外,更感受到侗家人的好客。在欢庆的节日里,拦路歌是侗家人的一种风俗,侗家人用歌声和笑容迎接客人,用歌声和美酒款待客人。月明的夜晚,侗家的年轻男孩子会跑到心仪女孩的窗下,行歌坐夜,如果窗户里传出男孩和女孩的歌声,说明两人的心儿走到了一起。侗家人在农忙时节一边打着谷子,一边节奏自由、和声完美地对着蓝天白云唱起赞扬丰收的大歌……我还听到一些侗家女人垂着头、低着眉,低低浅浅地唱着悲伤的大歌,声音虽不是那么明亮,却那么温润,慰藉着心灵。
围绕藤甲,歪寨村人还衍生出了藤甲舞、战争舞及迁徙舞等。当歪寨村的村民穿上藤甲起舞时,威风凛凛,让观者不由地为那宏伟的气势而赞叹。
平坦大公路。寨里人们的生活越过越好,农用车,摩托车,小汽车都进入寨子人家。从家乡的门口就可以直接就可以上公路行驶,节省着时间,更享受着现代化带来的种种好处。吃着家乡土生土长的包谷猪肉和绿色蔬菜晚餐,再到刘家大河边散散步,看着公路两侧的树木和田野,呼吸着混杂着绿树青草甘甜味的清新空气,这不就是今天人类向往的交通方便,自然风景又好世外桃源吗?
有苗、侗、土家、布依等民族银饰、器物、刺绣……
,孩子们一双双求真求知的眼神、一个个努力往前探出的小脑袋、一双双奋力踮起的双脚,无一不透露出孩子们对民族文化的兴趣和热情。
观赏民族饰品之间,叮叮咚咚环佩摇曳声间,四周亮起了一片浓艳的色彩。那是斑斓绚丽的衣裙在眼前晃来飘去,们穿着强烈色彩组合的衣物走进了会场。睁大眼晴细看那一刹那,令人猛地一震,惊愕天地间竟会有这样的色彩搭配,这些民族的衣服各有鲜艳,一种无视一切的大胆。花饰如麻,如堆如砌,仿佛要把一切的一切都尽描在这一身的衣裙上。那些花饰图案,或花草藤蔓,鸟兽鱼虫;或圆形方块菱形三角;或半弧星点,直线曲纹……抽象如几何图形,又像牵连着远古如神秘的半弧月亮,卷纹白云……
眼晴目不暇接,耳朵四周又响起了细腻悠远的声响,是大自然风雨的呼吸、还是大森林百鸟的鸣叫?闭上眼晴,仿佛看见了早晨的雨雾洗亮了青瓦,寨子里升起了炊烟,青青绿叶和清沏见底小溪边的蝉儿与鸟儿争鸣……这是多声部的水族歌,也是山与水的和声,带给我们坦诚而亲切地倾述。
苗家少女的反排木鼓舞跳起来了,男男女女们扭着这‘东方迪斯科’,踩着鼓点,无拘无束自在摇摆,跳出苗家人的洒脱和刚毅,跳出苗家人金秋的田野,种有稻米,也有小麦、绿豆……芦笙低沉清醇,欢快激扬,奏出了苗家的喜悦,苗家的欢畅。
珍贵的“百鸟衣”穿在了美丽的土家少女的身上,你闻到稻田里泛着泥土的清香了吗?空苗家中花草的香苗家了吗?她们一路踏着形似锦鸡的舞步,古老与现代,伴着一路的山风竹语、碧波清河,我们与历史如此接近,如梦如幻。
这地戏表演质朴简单,虽然没有大音响传来的乐曲,灯光旋转晃动,更没有led制造的视听效果,但就是这种赞美忠臣良将忠义报国的金戈铁马的征战的地戏,演员对着蓝天、白云、大地,凭借着简单脸谱描摹的忠臣良将,用朴素的道具呈现金戈铁马的征战,一句高亢的唱词、一举手一投足,赞美忠义、颂扬报国,就是这种最朴素的情感,也能将观众情绪激发提升到高潮。
来到安顺,看一场原汁原味的当地村寨地戏演出,从地戏中感受民风和传统,会让人对中华民族悠久历史文化的理解和传承多一份直观的感受。
不管是哪一分支的民族,在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大家庭里,和睦相处,共生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