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搖曳著翠竹,甚至能看到後面的客房樓。
程讓坐下後也沒理沈聿,兀自煮水清洗茶具,洗茶泡茶,全程沒說一句話,也沒看沈聿一眼。
沈聿與他相對坐著,有些緊張,如坐針氈,他說:
「程總,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到底要怎麼做,您才能放過我。」
程讓眼眸未抬,視線只落在他的茶具上,他漫不經心的開口:「聽說你經紀人家裡出了事,急需用錢。」
沈聿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程讓又說:「你工作室的團隊也還沒湊齊。」
沈聿低頭,緊張的吞咽著口水:「程總……」
「別急。」程讓挽起襯衣袖口,露出的半截小臂肉眼可見青筋微突,襯托的手臂結實有力。
他擺了兩隻茶杯,又斟了茶,隨後才繼續說道:「你知道的,我是生意人,你空口白牙就讓我放過你,是不是有點自以為是了。」
程讓的語氣很隨和,甚至唇邊還掛著笑,可聽在沈聿的心裡卻不是滋味,他仔細的盤算了自己的價值:
「我除了會唱跳以外,好像沒有別的價值,我沒有房產,也沒有土地可以抵押,所以程總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您需要我做什麼,我有什麼值得程總需要的呢。」
沈聿眼神堅定,好像今天來求人的不是他一樣。
程讓喝著茶,輕笑著沒有開口,只是示意沈聿喝茶:「是啊,對於我來說你確實沒什麼價值,你接廣告賺的錢,還不如我兩個小時賺得多,這麼說,你好像真的沒有利用價值,確實不值得我放過你。」
「程讓。」沈聿有些不滿的喊了聲,直勾勾盯著他戲謔的雙眸,生生地壓住自己的想要破罐子破摔的脾氣,他說:
「算我求你了,我,我非要這份工作不可,這是我和我經紀人的夢想。」
「那你就是這麼求人的?」程讓挑眉。
沈聿不解。
「跪下,才是求人的態度。」
沈聿喉嚨發緊,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生氣還是難受:「程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欠你半條命,你哪怕讓我現在還你也可以,我甚至可以給你當牛做馬,做司機保姆,但是請您放過我,讓我能正常工作,行麼?」
「當牛做馬。」程讓嗤笑出聲,眼裡滿滿的都是嘲諷與不屑,他盯著沈聿,像是看小丑般打量著他,「我的半條命,只值得你當牛做馬?」
「那你想要我怎樣,我可以做。」沈聿堅定的說道。
程讓斂起笑意,示意沈聿站起身來,他打量他時眼神逐漸深邃,像是盯緊獵物的豹子,呼吸的空氣里都透露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