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蠟杆潔白如玉,堅而不硬柔而不折,是做槍桿的最好材料。只是這樣好的材料,難得卻也十分難得。所以,無論是她還是墨言,他們跟隨父王學槍的時候用的都是尋常兵器。
她看著兄長打開一個又一個箱籠,裡面裝的都是父王和母妃從前為哥哥準備的物品。頑器用具,習文學武,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無論是備受父王寵愛的她,還是自幼被立為世子的墨言,父王都不曾為他們準備過這些。
是啊,大哥是嫡長子。她直到今日才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回想起大半年前兄長剛剛回府之時,她自以為自己溫柔體貼,主動示好接納了兄長。如今想來,她是何其可笑,何其自負,何其居高臨下,何其自以為是。
大哥是嫡長子,他本是這王府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本就擁有這裡的一切。她又有什麼資格,敢在兄長面前說「接納」二字?
只這一間庫房,便足以看出父王曾經對哥哥是如何寵愛有加,又是如何寄予厚望。或許,當年,哥哥才是父王最期待的孩子。
只是後來……
林莫愁看著前方的兄弟二人談笑風生,兄長興致盎然地同幼弟分說著每一件物品的來歷,可她卻覺得……何其悲哀。
她下意識偏過頭,看向同樣落後一步的姐姐。林莫憐回望向妹妹,眼底是一模一樣的悲涼。
從未見過哥哥有這番談興,或許是這些舊物勾起了過去美好的回憶,他才會難得有這般興致。可是看著這樣意氣風發的長兄,她卻忍不住想起……夏寧城外,那個近乎瘋魔的九宮樓主。
他流落江湖,無依無靠,衣食不繼,性命難保,可偏偏……他記得從前。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還有父王和母親對他近乎溺愛的偏寵。
難怪他對於父母那般執著,難怪他把自己折磨成這般病態而扭曲的模樣。或許對於兄長而言,早早記事並不是幸運,而是一種極致的殘忍。
「那麼,這個是什麼?」林墨言輕快的聲音響起,「欸,這個……是我麼?」
「嗯?」林墨軒應聲回頭,卻在看清的一瞬間怔在原地。
那是一組分外精緻的瓷器擺件,組合在一起恰是一幅中秋宴飲圖。桌椅陳列細緻精妙,人物眉眼逼真傳神,一望便可知乃是出自名家之手。
只是這庫房之中,名家所做也太多,實在稱不上什麼稀奇。而能教林墨言驚嘆的原因只是——這是王府的中秋宴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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