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七郎,你怎能如此懷疑我,太子身為一國儲君,妾身哪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七郎可真是冤枉我了!」
說到往事,賀蘭貴妃聲淚俱下,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這些往事像是扎在景寧帝心中的刺,他目光顫了顫,眼底堆滿了無法言明的乏力,看了賀蘭貴妃,終是闔上了眼。
「陛下,英國公來了……」
正當此刻,內侍官在外報了一句,景寧帝對著賀蘭貴妃道:「回去吧。」
賀蘭貴妃瞧見景寧帝這和以往如出一轍的反應,心裡安定了幾分,安安靜靜地出了乾元殿。
「見過貴妃。」
秦進照例行禮,語氣淡淡,賀蘭貴妃點頭示意,擦身而過時,她不著痕跡打量了一眼其神色,見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重,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沒進展,於她而言就是好事。
寢殿內,景寧帝見秦進過來,招了招手。
「伯升上回說太子似有被急流沖走的可能,如今可查到什麼?」
景寧帝此番最是關切此事,見負責搜尋太子蹤跡的妹婿過來,咳了幾聲忙問道。
關於太子的蹤跡,其實並不是一點消息都無,而是被景寧帝故意遮掩了起來。
無論那些刺客是何人所派,若是這番言論被聽去,不僅是禁軍能找到,刺客更是可以。
因而這等事,景寧帝只交給了滿心信任的妹婿,期望能將人悄悄尋回來。
「確有些線索,崖下那條河名喚豐水,我們的人悄悄於沿途探查了幾日,果真在岸邊的草葉間發現了一支白玉簪子,是羊脂玉的……」
說完,秦進自懷中掏出一枚玉簪,呈與床上的景寧帝。
景寧帝眸色顫抖地接過那枚玉簪,聲音艱澀道:「這是太子及冠時,我賜予他的……」
秦進猜測道:「此簪在草葉里,很有可能是落入水中的太子擲出,這說明太子也許還活著,正等著我們尋找。」
景寧帝聽了這話,激動地又是咳了幾聲,一瞬間精神都好了幾分。
「如此……如此甚好,那一切就拜託伯升了。」
「太子是儲君,臣自當盡心竭力,只陛下要好好養病,別給了那些歹人機會。」
秦進雖說是武將,但也是在朝廷浸淫了幾十年,刺殺太子的人,他動動腦也猜出了個大概,然他不是最後能做決斷的人,而自己這個大舅子對那母子一向是縱過了頭,始終是優柔寡斷的態度,多年來皆是如此。
秦進這話雖說得委婉,然心中敞亮的景寧帝卻是聽明白了。
「伯升,你說得對,我太優柔寡斷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直到如今釀成了這般禍事,禍及了太子,我心慚愧……」
「這事,就按伯升當初的主意來,我便當那條引蛇出洞的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