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棗生桂子硌得你!」
寧姝聞言,愣了一下,訕訕笑出了聲,默默將這些個硌人的玩意推到一邊去,重新舒坦地躺了下去。
燕語想著這繁瑣的婚儀折騰人,姑娘肯定餓了,便湊過來問道:「姑娘餓不餓,我去廚房拿點吃得來?」
被這麼一問,寧姝確實有些餓,便應了。
秦家本就是熟悉她這位表姑娘的口味的,如今人成了自家的少夫人,侍候起來更是殷勤備至。
見燕語過來要吃的,二話不說便烹調起來。
一碗熱熱的乳粥,搭配兩個烤得金黃酥脆的肉餡胡餅,還有一小碟香甜軟糯的玉露團。
寧姝這一頓飯用得心滿意足。
前廳宴席也接近了尾聲,寧姝估摸著人也快回來了,簡單洗漱了一下,將自己收拾了一遍。
卸去滿頭華翠,褪下繁重的婚服,還有面上的妝粉胭脂,寧姝恢復了清爽。
兩個丫頭也將殘羹收拾了,規規矩矩在外面等著。
斷沒有小夫妻新婚夜丫頭一直守在裡面的。
寧姝見四下無人,突然想起了姑母白日給自己的東西。
也怕被兩個丫頭知道笑話自己,寧姝躡手躡腳地找到了自己那個裝冊子的箱子,費了好些力氣才將壓在最底下的冊子給翻出來。
那是一本封皮沒有任何文字和圖案的光禿禿冊子,寧姝雖還未打開,但心裡隱隱知道這是什麼,難免有些心慌。
但該來的總要來,寧姝覺得有必要未雨綢繆一下。
春日的夜晚不再淒寒,草葉間的蟲兒也漸漸冒了頭,開始陣陣鳴叫。
宴席上推杯換盞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庭院中到處是飲醉的賓客被自家僕從半攙著回去,一步三回頭的,滿身酒氣,一臉的醉態,似是還要再說什麼。
芙蕖閣內室,新房中。
寧姝抬起一張猶如猴屁股的臉,眸中情緒翻湧,似羞似慌。
以往已經成婚姐妹們說得隻言片語都有了具象,那一幀一幕,都讓寧姝這個大姑娘看得臉紅。
今夜她與秦琅也要這般?
當真是讓人羞恥,寧姝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樁事。
她和秦琅還算是婚前相熟的,那些父母安排相看,還沒相處幾次的夫妻又該是如何心情?
寧姝實在想像不到。
正當寧姝像個無頭蒼蠅在屋裡亂轉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輕快急促,寧姝辨得出來,那是秦琅的。
如一隻受驚的兔子,寧姝慌亂間就把冊子塞到了枕下,然後像之前一般,舉著扇子老實坐著。
新婚夜,她還是文雅規矩些吧。
「姑爺……」
隔著房門,寧姝聽到了鶯聲和燕語喜慶歡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