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眠覺得,這是對有錢人才適用的說法。
像是宋家那樣還在為生活奔波的人家,宋游寫字就緊緊是為了賺錢而已。
一開始練字的時候,她腦子裡面確實有亂七八糟的想法,比如剛才想到宋游的時候,她會忍不住在想,自己現在不知道被帶到了什麼樣的地方來,那麼真正的劉家沒有得到為兒子沖喜的新娘子,會不會怪罪於宋家,要把那筆豐厚的彩禮收回去。
她不見了,爹娘會不會難過。
宋眠想了半天,覺得她那對一心想要把她嫁出換錢的爹娘應該是難過的,但更多的應該是沒了錢,沒法為大兒子湊出成親的禮錢、以及小兒子沒法去學堂的那種難過。
她又想,哪怕是這樣,起碼她的爹娘不像村頭張大嬸那樣,隨便打罵子女,她起碼是平安的長到了這麼大。
可是一旦感受到過脫離那個家的自由,宋眠就不願意回去了,就算是逃出去了,也不能回家。
羅安一定會說她為家裡人蒙了羞,被人擄走的新娘子,就算她清白的回來,別人也不會覺得她還是清白的。
宋眠倒不覺得這有什麼,但是世人的嘴就是最利的刀,那將會給她的生活帶來極大的困擾。
她會被逼著再嫁一次,一定不會被劉家好,說不定再嫁人,就只能嫁給村中的賴子。
她還是要趁現在,多學一些本領,爭取將來有養活自己的本事。
宋眠腦子裡有時,字就寫的歪歪扭扭,但她本來就是生手,所以劉宗並沒看出什麼異常。
宋眠有心試探劉宗對她的底線,所以寫了一張,就放下了筆,撇起了嫣紅的唇,可憐兮兮的看著劉宗,說:「宗宗,我手疼。」
劉宗被這突然的親暱稱呼給弄得僵了一下,轉過頭來,臉上有些不自然。
他說:「累了就歇歇。」
宋眠眨眨眼睛,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演戲的痕跡,但是她沒找到,所以她又湊近了一些,毛茸茸的腦袋蹭到了男人的胸口,然後可憐巴巴的說:「我手好疼,你給我揉揉吧。」
於是劉宗捏起了她的手。
宋眠的手很軟,比劉宗的手掌小了一圈,捏起來沒有骨頭似的。
原來在宋家也不怎麼幹重活,所以宋眠的手心沒有繭子,捏起來很舒服。
劉宗給她揉了幾下,然後宋眠又說她想吃冰碗。
冰是一種奢侈品,只有大戶人家才用得起。
劉宗眼都沒眨就答應了。
宋眠又提了很多要求,劉宗還是那副很好說話的模樣,就算是她不想寫字了,他也不勉強她。
劉宗說:「你不是想學算帳麼?我教你。」
宋眠眨眨眼睛,說:「這玉石這麼漂亮,做算盤珠子也太可惜了,不如拆了給我首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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