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廚房和解手的地方全都在後面,那裡不偏僻,有幾個廚子和下人在來回的忙活,這裡比前面安靜了不少,耳邊沒有吵吵嚷嚷的聲音,也沒了花兒那股香味,宋眠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上了茅房,返回又經過廚房的時候,終於還是停了下來,她跟祁宗說:「你等一下,我想喝點酸的東西,我胃裡不舒服。」
祁宗皺眉看她,發覺她臉色還算紅潤,這才沒有出聲教訓,抬腳走進了廚房。
他找到了廚子,開始跟他吩咐做湯。
宋眠慢慢吞吞跟在後面,跟祁宗拉長了一段距離。
幾個上菜的下人從他們中間急匆匆的走過,正好阻擋住了祁宗的視線,宋眠貓著腰朝另一個方向溜了。
祁宗實在是太敏銳了,所以這一路她都很擔心自己被發現,宋眠溜的很快,很快就找到了廚房外面的一個小房間,她是循著血腥味找過去的,這個屋子裡面專門殺雞鴨魚,是為大廚房提供肉食的地方。
宋眠心裡也很害怕,害怕自己落單之後會遇到剝皮的兇手,可她現在誰也不敢相信,所以她只能悄悄的做,自己一個人做。
牆角還堆放著幾個編織的籠子,籠子裡面有活著的雞和鴨,宋眠打開了最旁邊的籠子,一咬牙,從裡面逮出了一隻大公雞。
她雖然不擅長做那些女人家的活計,但到底是在小村子裡面長大的,不像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看見雞鴨就害怕。
宋眠卯足了力氣抓了一隻獲得大公雞出來,那隻大公雞很不甘心自己被輕易選中,直到被拽出籠子之後都玩兒了命的撲騰,這裡有屎尿的味道,混合著殺雞後留下的腥氣,多待一秒都是折磨,宋眠還被那不甘心的大公雞抽了一下胳膊,抽得她差點收回手去。
宋眠被那味道熏得快要掉下眼淚來了,才終於咬著牙制服了那隻大公雞。
她氣喘吁吁的撿起地上染血的繩子,將那隻大公雞綁好,然後摸著腰間,摸來了那隻玉葫蘆模樣的玉佩。
*
祁宗吩咐廚房的廚子給宋眠熬一碗清爽解膩的甜湯,裡面要放紅果,那是個好東西,酸酸甜甜的,正好解膩,宋眠肯定也愛喝。
祁宗很少來廚房,依照他自己的身份,他並不需要來這種地方,所以他不習慣這裡的雜亂,另一正熱火朝天的掂著鍋的廚子並沒發現廚房裡面來了貴人,還忙忙碌碌的吩咐著手下幾個小徒弟上菜去。
一群下人從他旁邊經過,將他與宋眠給分開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離著他不遠的宋眠不見了。
祁宗臉上那點笑意頃刻消失,臉陰沉了下來。
宋眠不在身邊,祁宗那雙眼睛很快變陰沉可怖了起來,剛才還要找他確認口味的廚子與他對視一秒,腿軟了一下,閉上嘴,不敢再多嘴了。
每當祁宗沒了那副笑模樣,露出陰沉的神情,那張完美的面容就總想是勉強貼合在臉上的一樣,猙獰著扭曲,一副隨時會碎裂掉落的模樣。
祁宗心思百轉千回,但他是個怪物,根本無法冷靜的控制住自己的所有舉止行動,所以他幾乎就在瀕臨爆發的邊緣。
就在這時,隔著一條長長的迴廊,無數慘叫的聲音傳來。
宴廳之中,屏風後面,被一條綢帶蒙住眼睛的女子嬌笑著,已經衣衫半褪。
她的身體慢慢熱了起來,正等待著男人的觸碰。
她的頭髮散落在榻上,感受著眉心落下的一點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