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以為自己幻聽了,畢竟她聽到的奇怪聲音太多了。
她還注意到了身後幾個人詭異的目光,顯然,在這種時刻,膽子最大的人居然是一個粉嫩的小姑娘,這是不符合常理的。
別說是旁人了,就是宋眠,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她就是不怕了,因為見的太多了。
很快,王禎嶺的手下也反應了過來,他又看了一眼屍體身上的傷口,那分明像是野獸撕咬出來的傷口,可是人的一副卻是完好的,他真的沒見過這種情況。
阿武跟在宋眠的後面,緊接著,是傅朗,王禎嶺跟在最後面,四個人朝裡面走去。
傅朗兩三步就跑到了宋眠的旁邊,伸出一隻胳膊來,以一個保護的姿態,將她擋在了後面,他跟那兩個男人不一樣,他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叫宋眠做他的肉盾。.
宋眠朝里看去,裡面的人也倒了一地,地面看不見任何殺人的痕跡,就好像這些人的身體忽然從裡面被攻擊,然後倒地而亡一樣。
傅朗很納悶這些人看見了什麼,臨死之前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同時,他的心也在沉底。
這些人都死了,公子不會也死了吧?
他們走至最裡間,這已經是黎王的臥房了,王禎嶺一開始還有些不安,但是到了現在,他迫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黎王的房間與外面一樣,兩個守在外面的人已經死了,傅朗伸手推開了房門,房中倒是沒有屍體,但是地下有個很明顯的暗門,是半開著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阿武問:「大人,咱們……要下去麼?」
王禎嶺皺著眉頭說:「下去,必須要下去,發生了這種事情,王爺說不定有危險!」
這人嘴上和臉上全都是為王爺焦急的模樣,可是宋眠看著那人的眼睛,分明從裡面看見了一股對權欲和禁忌的渴盼窺探。
於是,他們排著隊伍,慢慢走下暗道,傅朗在最前面,阿武在其後,越是往裡,那微弱的聲音就越是明顯,四個人走進石室,一股血腥味沖頭撞來,撞得宋眠差點吐出來,這不是那種新鮮的血液味道,而是那種長久積累下來的血肉味,讓人一下子就想起殺牲口的屠宰場。
「這……這都是什麼……」
傅朗看見了石台上如枯藤搬萎縮乾癟的綠植,那本就黑綠的顏色在昏暗的石室空間裡面愈發叫人分辨不清本來面目,石台中空,枯萎的根再也掛不住鐵質的鎖鏈,鎖鏈脫落,掉在台下已經死去的屍體上。
傅朗傻了眼。
宋眠一眼就看見了石台下面的屍體,這些屍體的傷與外面的人們不一樣,他們的血管全都被撐破了,身體被這種碎裂的血管分割成一塊一塊,死的時候形容枯槁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麻木。
他們的身體非常瘦弱,並不是那些強壯的侍衛,也不是這裡的僕人。
他們保持著蜷縮在低矮石台下面的姿勢,更像是被隨意丟棄在那裡的奴隸。
王禎嶺看見了黎王,因為他對黎王的華服印象深刻,而倒在黎王旁邊的,應該是王大人。王禎嶺根本沒在去看別的,他眼中幽光一閃,便急匆匆的拎起自己的衣袍,吩咐著阿武說:「快來,黎王和衛大人還活著!」
阿武聽了大人的命令,立刻就動了起來,上前去看貴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