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才想出來了剛才的事情始末,門口攔著鬼怪入門的符紙破了,春生走進了家裡來,敲開了裡屋的門,驚慌之下,村長將自己的老婆推了出去,翠蘭不穩的踉蹌幾下,摔倒磕在了挨著門的椅子上,頭破血流,當場死掉了。
小荷嚇得尖叫了起來,而春生……那隻鬼,他又看見了小荷,他朝小荷衝過去,然後一下子撞進了她的身體裡。
宋眠覺得她猜得八九不離十,她也沒法找人去求證,她覺得村長和春暉不會跟她講實話,這個村子實在是有太多秘密了。
春暉回來了,端著一碗黑綠色的藥湯,有濃重的苦澀味道,那味道把宋眠都驚得後退了一步。
春暉感謝了宋眠,然後禮貌的說:「二丫,你可以離開了。」
要不是她現在成了照顧河神的神仆,他絕對不會對村子裡面的野丫頭這麼客氣。
宋眠走了,她打開門,又回頭看了一眼,春暉正掰著小荷的嘴,強行給她灌藥。
說來也厲害,那藥剛一灌進嘴裡,小荷立馬就安靜了,不再哭也不再鬧。
宋眠出了屋子,回到後院,此時已經將近黎明,一層朦朧的藍色籠罩在後院,一切都顯得靜謐,只是晨曦的光實在微弱,還沒來得及照到後院的池塘。
池中平靜無波,連蟲鳴聲都沒有,宋眠卻站在池塘邊,往裡面看去。
她的心情較之剛才平靜了不少,實在是因為剛才那人只是一張臉像極了祁宗,可是宋眠卻不會這樣輕易就上當受騙,說不定對方只是一個可以看透人心的妖怪,所以故意裝成那副樣子來迷惑她呢?
心中正這麼想著,忽然就聽一陣水聲嘩啦啦的響起,她的手腕一疼,人就一頭扎進了水裡。
宋眠驚呼一聲,「噗通——」所有的聲音就全都消失在了水裡。
一條金紅色的長尾像是靈活的蛇一樣在水中攪動漩渦,宋眠被那條像是祁宗的魚抱在懷裡,她的小臂有點癢,穿過對方濃密如海藻一般的長髮,她才看見,他的舌頭正在舔舌氏她胳膊上的血痕。
他好像很喜歡她的血。
但他只是那樣輕舔,並不像是對待那些羔羊,要撕開它們的皮肉,喝盡它們身體中的每一滴血。
宋眠又開始迷惑了。.
水中的一些都像是隔了一層迷霧一樣,有一種朦朧之感,在這樣的水中,對方的容顏——那濃重的眉、危險的眼、高挺的鼻、鮮艷的唇……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樣。
宋眠恍惚的想,她就是在夢中,這不就是她的夢嗎?
見面前的人類神情呆滯,男人慢慢蹙起了眉,他模模糊糊的想起來,人好像不能長久在水下呼吸。
他舔了舔唇,看著那瘦削一樣的小臂,實在有些意猶未盡,可當他那鋒利的爪子抵在細嫩的皮肉上的時候,他又有些下不去手。
正當他想要把這細皮嫩肉的姑娘重新放回岸上的時候,那個人卻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得一下子推開了他。
他有些不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