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明明就在水裡,但是他卻感覺到了飢餓與焦渴,那是血肉與水無法滿足的。
宋眠好奇的碰了那麼一下,就飛快的收回了手去。
明明身處寒潭,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升溫,宋眠的目光穿透朦朧的水,捕捉到了他們投射在岩壁上飄晃的影子,深色的影子中,他們的長髮在水中纏在一起,她坐在那條可以掀起驚濤駭浪的魚尾上,抓著他的身體,隨著水流一起往深潭下陷落。
人魚的身體在散發不該有的溫度,而她,正貼在他的身上,所以,她才會覺得水很熱。
宋眠的臉紅了,但是現在光影都太幽暗,所以沒人能發現她的臉紅。
她伸手去推,卻怎麼都推不開,猛地抬起頭來,對上一雙無辜的眼瞳。
似乎是為了提醒她,對方將放在她腰上的雙臂收緊,宋眠感覺到一股束縛,卻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把對方的雙手給綁起來了,自然無法放開。
可宋眠開始不滿意了,她一點也不覺得那是自己的錯,這條魚肯定是故意的,就他那樣的力氣,如果他真的想要掙脫那條牛皮腰帶的束縛,宋眠相信,並不是難事,但他就一直這樣保持著原態,宋眠也不知道該說他乖順,還是該說他惡劣。
宋眠掙脫不開,貼著發燙的身軀,在水中也不覺得冷了,反而不打算掙扎了,她報復性的又在人魚腹部的軟鱗上撥了一把,像是在撥弄琴弦。
原本就瀕臨邊緣的人魚眼睛紅了一片,豎瞳中流轉過猩紅的光,只見透徹月光的照耀之下,水下岩壁晃動的疊影陡然濃重,緊接著,被人軀結結實實的覆蓋,「砰」的一聲,水聲涌動,潭面波濤翻湧,潭下水泡急促的串串冒出,涌到潭面的波瀾之中,羞澀的爆開。
人魚的後脊撞擊在岩壁上,洶湧的暗流刮過宋眠的皮膚,她見這隻魚被刺激得發狂,趁機將自己的手從後腰繞過去,牽著那條水蛇一般在水中搖曳的腰帶,一點一點將牢固套在自己後腰的雙臂牽扯著、揚了起來,反扣在了岩壁上。
那條腰帶的尾端被她手指翻動,輕巧的繞在自己的手腕上,宋眠慢條斯理的動作刺激著人魚的神經,女孩原本總是安寧的圓瞳有促狹的笑意。
熟悉她的人,就像祁宗,他會知道,其實宋眠並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綿軟好欺負,就像她在懶散中偶爾蹦出的一兩句驚世駭俗的話語一樣,就像她攛掇著曾經的貴妃去攝政一樣,其實她綿軟的皮下藏著又韌又硬的東西,看似矛盾,卻又怪異的協調。
沒人知道她的來歷,就連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但是,這就是宋眠。
在慢慢升騰而起的泡泡中,宋眠牽著那條腰帶,慢慢往人魚的身上湊近,然後,張開牙齒,在那柔軟的耳根下咬了一口。
她看出了這條人魚隱匿的渴望,但是那又怎麼樣,在這樣的荒郊野外,她才不要跟一條魚胡來。
可就只這樣,那半透明的金紅色耳鰭便狠狠顫動了一下,繼而充血般的變成了更紅色顏色。
尚未經事的人魚在焦躁中變得興奮,但是懷中緊急貼著他的人卻已經抽身而去。
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抓她的衣角,可是因為忘記了手腕的束縛,所以他用力之下,身體失衡,任由那片衣角就這樣消失在了他的掌中。
他面目表情的看著手上那玩意兒,這會兒就覺得它礙眼無比,他雙手發力,那條不算細的腰帶被硬生生扯開,看模樣不費吹灰之力。
人魚緊緊追著宋眠,破水而出,雙手撐在岸邊,緊盯著宋眠。
宋眠拎出了從箱中找到的備用衣袍,她原本是想用作鋪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