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楊遠山也說了,只是吃頓飯,也沒說非要在一起才會給建學校的錢。
能坐到廠長這個位置,定然不是愚昧的人,只要能把話跟他說明白,袁奕有把握,一定能婉拒他相親的要求,同時還能拿到建學校的錢。
況且,人家也沒明說是相親,只說吃飯。
楊遠山也說了,相看相親是鄉長說的。
袁奕:「什麼時候吃?說了嗎?」
「還沒,說是如果你願意的話再聯繫。」楊遠山回道。
聽他這話,袁奕心裡更有底了:看來,雷任軍還是很尊重自己的選擇的。
袁奕替老爹展開了他攥成拳頭的手,「那就跟他定個時間吧,這一個禮拜我都有空。」
——
臘月二十七的中午,福漢市再次下起了鵝毛大雪。
再過兩天就要過年了,街上的商鋪大部分都關了門,回家陪家裡人一同過年。只有國際大飯店還是熱熱鬧鬧的,食客也比平常多了許多。
「不好意思,來得有點晚了。」
走到飯桌旁邊,袁奕撣去了肩膀上的雪,摘掉頭上的帽子時,兩條麻花辮一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般烏黑柔亮。
雷鳴放下了手裡的那本高中語文,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沒事,我也剛來沒多久。」
在這坐了十幾分鐘,目光一次次地看向窗外,都沒看進去幾個字。
其實,他本來也不認識幾個字……
說是讓他們兩人吃一頓飯,相看一番,結果就真的只訂了他們兩個人的位置。
雷任軍之所以沒來,是想著自己跟袁奕不熟,又是長輩,去的話難免會尷尬,他們也會過分拘謹。
袁建國沒來,則是袁奕攔著,怕他太衝動把事情鬧得不愉快。
至於那些「媒婆」……他們只管牽線,不管看戲。
畢竟是袁奕他們之間的事,來得人太多反而沒什麼意義。
坐在雷鳴對面的位置上,袁奕瞥了眼他的那一本語文書,語氣平淡地說:「雷廠長有跟你說咱們為什麼吃這頓飯嗎?」
說來,這還是雷鳴第一次跟女生吃飯,難免有些緊張。
雷鳴端起桌子上的水壺,給袁奕倒了一杯水,回道:「我爸說你很優秀,所以讓我跟你多接觸、多學習。」
和袁奕猜想的不錯,雷任軍並沒有把相親的事跟雷鳴說,只是把這次見面當成一次普通的飯局。
他心裡清楚,門當戶對並不意味著合適,合不合適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大人們插不上手。
雷任軍本想著是讓兩人多接觸,最好是能當個朋友,有袁奕這樣的榜樣,不怕自家的兒子不會進步。
但那天人多口雜,大家一股腦地只想著讓兩人談對象了,雷任軍被趕鴨子上架,沒辦法,唯有順著大家的話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