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往薑湯里放了兩塊橘子味的糖。
袁奕忽然想起了白芹嚎啕大哭時的那一句話,問道:「芹姐,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家裡的事,他們……」
「他們都過世了,」坐在袁奕旁邊,白芹拿起了她床頭的工程圖紙,似是在說著一件快要被遺忘的事,「六年前,也是一場大雨,也是……在常江邊。」
那是白芹來福北省當知青的第一年。
她的父母和弟弟掛念著她,特地從南雲省來看她。那天下著大雨,鄉里的領導只給他們了一張去村裡的地圖,讓他們自己去村里找。
結果在過那一條木橋的時候,母親腳下一滑失足跌進了河裡,父親想要去救卻被洶湧的河水掏空了全身的力氣,而她只有四歲大的弟弟……
「要不是我被下放到福北,我爹娘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正說著,白芹的眼眶又紅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字裡行間都是對國家的埋怨。
如果她當年沒有來這裡,父母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趕來看她,自然也不會碰到這場大雨也不會讓她失去所有的親人。
從那天起,白芹就下定決心要走水利工程這條路,將常江徹底的制服,不能再讓它吞噬更多無辜的生命。
她把袁奕當成親妹妹,所以才會跟她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
但她對國家的恨,一點都不會少,對那些有官職在身的人,自然也沒什麼好印象……
一個是堪比親生的好姐姐,一個是保護著千萬華夏子民的祖國母親。
身為妹妹、身為子女,她並不想看到她們兩者之間存有隔閡。
袁奕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芹姐,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
放下了手裡的碗,袁奕拉住了白芹冰涼的手。
從村民們合力修建蓄水池到幫助枝陽村村民遷村,從大家齊心協力種莊稼到知青努力發奮考大學。
從她的描述中,白芹能夠感受到大家齊心協力的團結,甚至眼前還出現了那一幅幅和諧的畫面。姝此
「你知道這些錢是從哪來的嗎?」袁奕問道。
白芹淡然地笑笑,「是大家辛辛苦苦賺的吧。」
袁奕搖了搖頭,回道:「不,是國家給的。」
沒有磚頭、水泥自然是修不出蓄水池的,這些都是屬於國家的一磚一瓦;沒有種子、秧苗哪裡能種得出莊稼,而這些也都是國家的饋贈。
這九百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沒有一樣是屬於某個人的,全部是屬於祖國的。
「國家希望所有人都能夠活得好,遷村、建水庫、修大壩,沒有一樣是刻意去針對誰,都是為了未來大家能擁有更好的生活,甚至當年你們下鄉的決定也不是為了傷害你們。」
袁奕不過是眾多華夏子孫中不起眼的一個,但她能夠理解祖國、理解黨的一片良苦用心。
無需任何的解釋,無需多餘的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