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浠?」李洙荷半夢半醒地,問了一句。
河沄浠抿唇,聲音有點啞:「洗……洗手間。」
李洙荷像是想要起身陪她,被河沄浠扔了個枕頭悶聲說「不要」才安靜下來,她的拖鞋也不知道在哪個位置,循著記憶摸著黑赤腳走到門邊,然後擰開門走了出去。
扶著牆歇了口氣,河沄浠瞪著臥室的門,仿佛目光能夠穿透門板刺在那個過分的男人身上,然後往工作室的方向走。
牆在線安裝著的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亮起來,等工作室的門關上後,又安靜地滅了下去。
河沄浠坐到椅子上,皺著眉頭從腳底上摘下一片薄薄的包裝袋。
難怪剛剛就覺得好像踩到了什麼。
她盯著袋子看了會,耳邊突然回想起朦朦朧朧間聽到的撕開包裝袋的聲音,還不止一次。
河沄浠羞惱地扯了張紙巾包裹住這個包裝袋,團吧團吧將它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盤腿坐著,活動了一下手腕,打開了計算機。
身體雖然疲憊,精神狀態卻好得不行,思緒流暢得像剛上了油的發條,絲滑極了,原本一直不滿意的地方很快地被修改好,卡著的結尾也被加上,《seafloor》和《在涯月邑喝杯咖啡吧》兩首歌處理完之後,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不愧是她的繆斯。
河沄浠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而李洙荷伸手摸了個空才驚醒過來,猛地坐起來,抓了抓頭髮往外走。
「沄浠?」
洗手間是黑的,客廳、餐廳還有客房也是,只有那個李洙荷不曾踏足的房間透過門縫發出一絲燈光。
李洙荷打開了客廳的燈,站在工作室門前,看著門板上貼著的標語。
和他之前來的時候又不一樣了。
「不許靠近!!!
不許敲門!!!
除了吃飯不許叫我!!!」
——來自寫歌陷入瓶頸期而不免有些煩躁的河沄浠。
九個感嘆號帶著強烈的殺氣,李洙荷踟躕了一會,還是輕輕叩響了門。
「沄浠?你在裡面嗎?」
幾秒後,回答他的是一聲強壓著不快的「嗯」。
「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處理吧……
李洙荷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河沄浠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你安靜點。」
李洙荷摸了下鼻子,知道她現在不想被打擾,原本想站在門口等她,看著那句「不許靠近」想了想,還是回了臥室,拿著手機看起了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