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時,一隻手搭在了江臨月的手背上。
本來江臨月不覺得有什麼,接收到這春風化雨般的溫柔安慰後,鼻頭猛得一酸。
這就像是,一個人長久待在暗無天日的密室里,習慣了被黑暗籠罩,這時候哪怕給他一縷微光,他都會覺得亮如白晝。
只是被沈然握住手,江臨月卻覺得整個人都被對方擁在懷裡,一顆心止不住滾燙髮熱,又感到安全感十足。
於是,更加有傾訴的欲望:「沒過幾年,他們彼此找到真愛,又各自成家,我從小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因為我長得太像我爸爸了,從小就很像,用他們的話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媽不喜歡我爸,所以連帶的也不喜歡我,我印象中,就沒有見過我媽媽。」
「而我爸爸這邊,新老婆給他生了3個孩子,根本沒空管我。我大二那年,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一下子失去兩個親人,我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心理出了問題,之後便休學住院了。」
「你……你……」沈然雖然知道這個世上,有很多人的童年過得不幸,如此近距離接觸還是第一次,當即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在血淋淋的事實面前,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就像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哪怕心疼得無以復加,對比受到實際傷害的江臨月,他那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拿出來說只會顯得喧賓奪主,也很矯情。
思來想去,沈然只好說道:「本來想著你既然不想我住校,我就帶著你回家住,你要是、要是不喜歡人多的話,那我……那就我們兩人找個小房子一起住,你看行嗎?」
在沈然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江臨月便反手扣住他的手。
等他說完後,江臨月那隻手抖得不成樣子,也更加用力地攥住沈然,像是生怕他突然消失一般。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些話不僅說到了他的心坎上,甚至比他預想的更加好,江臨月有種如墜夢境,不,是有種回到前幾世的錯覺,不禁脫口而出,「老公,你想起之前的事情了,是嗎?」
「你都想起來了,是不是?」隨著一迭聲地追問,大滴大滴的眼淚,從江臨月眼中洶湧滾落。
「你別哭……」沈然用另一隻手抽出桌子上的紙張,慌張地給江臨月擦眼淚。
還沒擦多少,坐在對面的人猛地站了起來,不由分說撲到他懷裡。
要不是沈然眼疾手快,將胳膊擋在桌子邊沿上,江臨月的肩膀就撞上去了。
把桌子上的飯菜撞飛倒是小事,要是磕傷肩膀那就出大問題了。
江臨月身子骨這麼瘦弱,磕一下肯定要出事。
於是為了護住不打招呼就撲過來的江臨月,沈然張開雙臂將他抱在懷裡。
這更加給了江臨月錯覺,以為沈然恢復記憶了,激動得又哭又笑,「老公老公」的喊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