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隔壁的喬遷之喜還沒結束,基德也不知去哪兒了。
鋪上畫紙,拿著筆,眼前白茫茫的,心裡也空蕩蕩的,宇文顥呆呆地坐著,任憑手機叮咚叮咚響著,來電的那端,堅持了幾分鐘,終於掛斷了。
默默地吁了口氣,筆尖輕觸紙面,刷刷刷——宇文顥筆走蛇,很快,一個男人的輪廓顯現出來,漸漸地,輪廓更具象,線條更豐富,整個畫面也有了故事:
一個高大的男人,叼著煙,卷著袖子,懷裡抱著瓶瓶罐罐,另一隻手拖著一張破沙發,走出了一種我是沙雕我自豪的氣質,沙發上斜倚著一個正太娃娃,兩腿交疊,媚眼橫飛,配上文案:玄德,撒浪嘿喲~
第5章 燙手的山芋
街上忽然又喧囂起來,此起彼伏的告別聲,笑鬧聲,還有人囑咐著:「玄德,一定檢查所有的門窗,再去睡。」車門哐哐地開了又合,打火,給油,車輪緩緩碾過路面,終於,哥們姐們都走了,這裡,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宇文顥看了眼表,已經十點多了,今夜,是這位鮑皇叔在新家開始獨居的第一夜。
終究有些不放心,跑到樓下,果然,執著的基德。
從做晚飯開始,基德就一直蹲在餐廳的玻璃門前,望著隔壁散發出來的燈光,宇文顥為它推開一道縫,基德小心翼翼地邁出去,並不到院子裡,只蹲在門前的台階上,始終凝視隔壁,聆聽所有,還是那副心思沉沉的模樣。
天黑下來,宇文顥招呼基德進屋,基德沒搭理,側著頭蹲在那裡,就像一尊雕塑。
嘆了口氣,宇文顥走過去,輕輕用腳探進基德的肚皮下,把它勾了進屋,關上門,鎖好,落下百葉窗,基德沒動窩,還是蹲在門邊,繼續凝望、聆聽。
宇文顥隔著門,也蹲了下來,基德望著隔壁,他望著基德。
在庫伯太太躺在自家餐廳地板上的那幾天,基德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沒人知道。
鄰里之間總是傳來一些閒言碎語,這曾經也令小庫伯和妹妹薩拉大吵特吵過,不幸的是,宇文顥是唯一的現場目擊證人。
在房產經濟第一次帶人來看房子的那個周末,宇文顥家的門鈴又響了。
趿拉著拖鞋去開門,門外站著小庫伯先生,請宇文顥去家裡,說是庫伯太太留了些東西,請他去拿。
「給我?」宇文顥有點不太確定地望著這位律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