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鮑皇叔很喜歡孩子,任憑玲玲和楠楠可著勁地糟蹋自己,玲玲給他扎了滿頭的小辮,楠楠摟著他的脖子要騎大馬,鮑皇叔捂著腰直咧嘴:「今天馬生病了,下次給你騎。」
宇文顥剛要過去扶他,鮑皇叔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
楠楠撅著小嘴,嘬著棒棒糖問:「鮑叔叔,是不是因為你生病了,我們才不能去看大瀑布的?」
話剛出口,就被鮑皇叔一把捂住了嘴,蹭了一手的糖稀。
宇文顥正踮著腳給花架上的兩盆弔籃澆水,聽楠楠這麼一問,馬上轉過頭來,就看見鮑皇叔捂著楠楠的嘴,也扭過臉來看他,彼此的神情瞬間都定在那裡。
偏玲玲嘴也不閒著:「舅舅跟媽媽都不讓說啦,來鮑叔叔家不許提大瀑布的事,我給你告訴媽媽去。」
玲玲掉頭就往屋裡跑,鮑皇叔和宇文顥同時喊她:「玲玲別去。」
玲玲站住了腳,不知所措地望著,鮑皇叔馬上道:「別告狀,告狀不好,叔叔不喜歡。」
玲玲哦了一聲,又跑回來,小孩子們都很敏感,察覺到兩個大人之間的微妙氣氛,不像之前那麼明快了,於是都去找基德,一個追一個攔,圍著貓爬架玩起了躲貓貓。
宇文顥繼續給玫瑰花澆水,不再理會鮑皇叔。
鮑皇叔扶著腰走到他身邊,好半天才低聲道:「本來……是打算就咱倆一起去的,後來……李艾說春假一起吃飯什麼的,我就順嘴跟她提要去大瀑布,她說正好也打算要帶孩子去看大瀑布,學校給孩子留了篇作文,想拒絕吧,又張不開口……」
「說什麼呢,艾姐和孩子想去就一起,我又沒說不行,再說,現在還提這個幹嘛,你不是腰傷了哪兒都去不了嗎?」宇文顥的語氣淡而無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鮑皇叔盯著男孩的臉,試圖尋找到一絲情感的流露,然而,沒有,宇文顥的臉上亦如語氣,平靜無瀾。
當男孩一切都恢復到初始狀態時,才是糟糕,這麼多日子以來,鮑皇叔早已熟悉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疏離。
「顥顥……」叫了一聲,一向口齒伶俐的鮑皇叔有些卡殼。
宇文顥扭過頭看著他,靜等發言。
習慣性地去抓頭髮,卻抓到滿頭的小辮子,頭髮又沾到手上的糖稀,拉出更多的髮絲來,此時的鮑皇叔凌亂中微微尷尬著,一邊解小辮子一邊低聲說:「我還琢磨著怎麼給你解釋呢,結果腰這不是出毛病了嘛,反正也去不了,我就沒打算再提這茬,等過些日子我腰好了,咱們再去看瀑布,我保證,就咱倆。」說到就咱倆時,格外地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