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長大的女孩子都這樣?見男人就撲的?」鮑皇叔有點懊惱,邊說邊留意鏡子裡的宇文顥。
「放心,她已經成年了。」宇文顥不冷不熱地說。
鮑皇叔停止了擦拭,抬著雙眉,依然從鏡中望著身後的男孩,片刻,將手中的紙巾揉成一團,用力扔向垃圾桶,話也丟過來:「就算沒成年,我也沒什麼可怕的,問心無愧,懂嗎?!」
對望中,彼此的視線都努力地探進對方眼眸的更深處,男人的那抹慍怒猶在。
宇文顥走過來,停在他身前,重新從盒裡抽出兩張紙巾,伸到鮑皇叔的唇邊,一下一下,替他擦拭著。
男人眼帘微垂,默默地望著總是將所有情緒隱藏不露的男孩,鼻尖下混合著洗手間清潔劑的味道和男孩髮絲上淡淡的幽香,白皙的皮膚亮而耀眼,隱隱地,能看到脖頸側淡藍色的血管,脆弱而清透。
男人抬起手來,撫上淡藍色的血管,緩緩地向上移,男孩擦拭的手,也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望著有些痴怔的男人。
男人的手移到男孩的唇上,飽滿的指肚輕輕摩挲,柔軟的唇瓣,乾淨的紅。
男孩沒有動,任憑男人在自己的唇上輾轉摩挲。
男人的唇忽然湊近前,向下落去,也許出於本能,男孩瞬間還是躲了下,男人微微落空的雙唇停在空氣里,既沒離去,也沒敢再落下,空氣里悄然流動的是彼此微微起伏的喘息。
男孩又將臉緩緩地轉回來,迎向男人近乎熱烈的目光,唇瓣微啟,似有似無的試探,若即若離的縫隙,男人似乎受到了某種感召,重新鼓起勇氣,將唇再次輕輕落下去……
叮鈴鈴——餐廳里的計時器響起,包子熟了。
克萊兒的腳步聲近在咫尺,還有她特有的甜美嗓音:「鮑鮑你在哪兒,我們的包紙在叫你。」
即將觸碰的唇,陡然分離,擦邊而過。
薺菜餡的包子果然美味,疙瘩湯也泛著濃郁的番茄味,克萊兒和宇文杰卻連連進攻那盤皮蛋豆腐,看樣子,他們平日裡很少吃這樣普通的中餐,秦女士自己不愛做飯,雇了個華人保姆,卻常要求人家按著各大菜系做名菜,擺盤上桌,就算吃不了幾口,看著也要精緻、漂亮。
克萊兒緊挨著鮑皇叔坐,餐桌那麼大,卻將兩個哥哥遠遠地拋在一旁,只顧著和鮑皇叔說笑,越挨越近,鮑皇叔幾次拉開與她的距離,快要掉到桌子下去了。
鮑皇叔不貧了,面對客人,有問必答,卻沒了往日裡眉飛色舞的得意樣,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身旁的女孩,目光熱辣,言語惹火,肢體亂碰,哪裡都火熱,熱的鮑皇叔拿著餐巾不停地擦汗。
宇文杰時而笑笑,似乎對這樣的場景早已司空見慣,宇文顥無動於衷地咬著包子,碰上鮑皇叔頻頻投來的目光,輕輕避開,男人的目光卻不肯輕易放過自己,又看了回去,一頓飯的工夫,只覺得惶惶漫長,四個人的心思複雜了一桌子,杯盤碟碗中,細碎的有些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