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狠了狠心,將房門合攏,靠在門板上,終於找回了呼吸,低低地罵道:「我特麼就是一個混蛋。」
門外的地板上終於傳來腳步聲,男孩並沒有回房間,而是向起居室走去。
男人終於不忍,迅速打開房門,剛要喚住男孩,不禁又住了聲,只見宇文顥悄無聲息地徑直走到冰箱前,打開門,拿出一盒牛奶,扭開蓋子,一隻手空空握著,宛若杯狀,茫然地舉起牛奶,對著「空杯」嘩嘩地倒下去,牛奶流了一地。
「喂,你——」鮑皇叔連忙走過去,宇文顥置若罔聞,將牛奶重新放回冰箱,舉著手裡的「空杯」又走到微波爐那裡,上演了一出無實物表演——熱牛奶,微波爐空轉了一分鐘,停下來,男孩取出「牛奶」,喝了,還舔了舔嘴唇……
鮑皇叔驚奇地看著這一幕,一隻手探到宇文顥的眼前,晃了晃,男孩連眼皮都不帶眨的,什麼反應都沒有,喝完牛奶,放下杯子,手指鬆開了,轉過身,越過鮑皇叔,還輕輕撞了他一下,繼而飄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發出一聲輕微的落鎖聲。
鮑皇叔站在那裡,目瞪口呆地望著宇文顥的房門,又將目光緩緩地投向地板上四濺的牛奶,甚至揉了揉眼睛,是真的,沒錯,宇文顥剛才做夢熱了杯牛奶喝……
臥槽,夢遊啊這孩子!
回到房間的宇文顥,緩了緩神,又聽了聽外邊的動靜,貌似很安靜,低頭看看腳下,都是牛奶濺的痕跡,抽出桌上的紙巾,擦拭乾淨,躺回床上,眼內一片空茫,摸著唇,得出了一個結論,男人應該是喜歡和他相處的,卻並不打算和他 Make love……
宇文顥覺得自己有點賤了。
第55章 他說他很純潔
清晨的鳥兒比任何人起的都早,宿醉狂歡的多數人此時才剛剛進入夢鄉。
宇文顥也起的很早,幾乎是和初生的太陽一起睜開的眼,有些事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天亮前的那兩個小時,睡的又沉又香。
換上晨練服和跑鞋,輕手輕腳地往外走,隔壁的房間很安靜,鮑皇叔估計正睡著,起居室地上的牛奶已經被擦乾淨了,宇文顥望著那塊地板出了會神,然後拉開房門,走出了木屋。
森林鬱鬱蔥蔥,湖水淡藍如玉,沿著湖邊的林間小路開始奔跑,在律動的節奏里,試圖找回昨晚那個迷失的自己,晨風拂面,空氣里都是樹葉清新的味道,宇文顥讓自己的步伐邁得再有力些,再也沒有比做回自己更叫人安然自在的事了。
滾蛋吧,讓昨晚的一切都隨風滾了吧。
幾隻湖鷗扇動著翅膀,離巢而飛,掠過湖面,飛出啾啾的鳴叫……抬眼望去,心曠神怡,宇文顥不禁放慢了腳步,原來早起的不止他一人。
靜靜的湖面上,飄蕩著一隻小船,宛若水上的一片落葉,船上坐著一個人,遠遠望去,感覺並不陌生,長發白衣,身影孤清,一人,一船,一面湖,一幅淡彩相宜的畫,輕輕晃動在稀薄的晨霞天光里。
那船起初掩映在岸邊的枝椏里,現在慢慢盪向湖心,孑然一身的荒涼,女孩的身影如剪影般單薄、恍恍,倒映在晶瑩的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