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硯。」賀晏殊又叫他。
他一開口,姜思硯就覺得心底下壓抑很久的那句話說不出口。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清你自己,才能長大?」賀晏殊看著他,陽光將他的眼睛襯得很淡,他語速很輕卻那麼震耳欲聾,「我認真的,不說假話。我沒有情緒化。」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心裡想的究竟是誰?你知道你現在是入戲還是真心嗎?」
姜思硯理直氣壯卻又毫無膽量,「算了,不說這些。」
「鬆開手,你弄得我很不舒服。」
賀晏殊的手垂了下來。
姜思硯趁此機會站起來,他走了幾步,卻又像是落荒而逃。
賀晏殊看著他跑去找顏雲清的背影,坐在原地長嘆了一口氣。
他到底是選錯了時機,不僅沒有得償所願反而越說越錯,不但把好不容易建立好的懵懂打破,更是讓兩人之間陷入了緊張。
姜思硯是一緊張就會逃的人,他太心急了,心急果然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遠處姜思硯已經開始和顏雲清一起討論著什麼了,看樣子絲毫沒有為剛才的小插曲感到什麼情緒,也許對他來說,剛才就跟個屁一樣什麼都不是。
賀晏殊不知疲倦地仰頭望著他,目光執著且專注地追隨著遠處那抹身影——那麼遠的距離,他有些假性近視,此刻沒戴眼鏡,一上午的視物有些用眼疲勞,看人都出現了重影,他只好久眯著眼睛確保自己鎖定的身影正確且唯一。
兩人每天靠背又或是抱著入睡,明明彼此的心都只隔了一層肉
,賀晏殊卻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千山萬水。
但賀晏殊不會放棄,他甚至還想問:「你真的不打算喜歡我一下嗎?」
還是說你也早就喜歡我了,只是因為一些事情誤會了我,所以才會討厭我。
他不會放棄,畢竟他知道,心的距離在不斷地慢慢縮減。
好的劇本結局勢必要經歷千難萬難,說開,有了誤會和冷淡才意味著美好在未來。
等了這麼多年的答案,他有什麼等不起的?還有十幾天,來日方長。
鏡頭再對上賀晏殊的時候,所有觀眾都看見,賀晏殊忽地笑起來,毫不避諱地用沾滿染料的手把頭髮往後一捋,又將袖子往胳臂裡頭使勁卷了卷。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賀晏殊像是在心裡暗暗發了什麼誓,怪彆扭的。
[他在笑什麼?他一定是瘋了啊啊啊!他有那啥間接性潔癖啊,他衣服頭髮還有袖子上都沾了染料,白色襯衫耶,哥哥你咋了QAQ。]
[不對勁,他很不對勁,我去他突然這樣笑我感覺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