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門外,公司里每一個人都很冷漠,似乎都是吸他們血養出來的工具,見到他們沒有任何反應,但還是會投來唏噓的表情。仿佛無聲地在說:「你看,就是他倆談戀愛被雪藏了三年,嘖嘖嘖,現在又去參加戀綜,要不是因為他倆曾經的cp有很大的作用,有流量,公司怎麼可能會同意他們去。」
門外,顏雲清低頭望著公司玻璃窗外,雲層糊在一塊,濃厚的霧將所有的光都遮擋,哪怕是對面高樓的燈光也不願意泄出來。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門內,李莫抖了抖菸頭,灰四處飄,落到地毯上。他毫不留情地用鞋踩了上去,不僅踩,他還用力摩擦。
李莫摁滅菸頭,點燃第二根,深吸了一口,對著空氣又吐出白煙。
「秦放,」他輕蔑地翹著二郎腿,有著中年男人特有的油膩,明明長得一股知青味道,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敗類。
「沒忘記吧,」李莫冷笑了兩下,「我跟你說過的,再有一次,顏雲清的清白那可就保不住了,你一定不希望自己前男友要給別人賣屁股吧。」
秦放沒說話,緊緊咬著牙,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髒話全給冒了出來。
到時候,顏雲清可真就完了。
「沒忘。」半晌,秦放開玩笑般掩飾聲音里的恨意,哽著喉嚨:「我也不敢忘。」
門外,李莫的助理輕蔑地跟顏雲清說:「李哥說得話記得吧,秦放的前途可都拿捏在你手上,出了這個戀綜,你倆就能各自安好,可別出些么蛾子。」
顏雲清不敢回答,只是低著頭點頭。
待人走遠,顏雲清衝進樓梯間將安全通道的門反鎖,倚靠著門滑落。樓道里有光,但他好像看不見,一遍遍在身上翻找著什麼,越找越急,臉和眼睛都憋得通紅。手機呢,怎麼不見了,剛才還在身上的,怎麼就不見了,好黑啊,他什麼都看不清。
顏雲清痛哭流涕,歇斯底里地在樓道里發瘋。
半晌,他手機震動,噢......原來就拿在手上。
他不知道李莫單獨找到秦放是要說什麼,總之不會有什麼好事。
難道...難道秦放真要退出娛樂圈,他真的不打算在忍忍嗎?
啪嗒,眼淚如雨般再也憋不住。
都怪他,都怪他,要不是他和秦放談戀愛,他倆又怎麼會被公司雪藏,秦放應該有更好的未來,他可是當年成團總票選第一啊!
其實,應該退圈的是他才對。顏雲清也不知道徒步走了多久,一直走樓梯到公司樓下,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
他沒有去找助理的車,而是戴上黑色口罩打了輛的士,駛離公司範圍的這條路,他心裡忽地輕鬆了好多。身後的公司明明燈火通明卻好像一個吞人不眨眼的怪物,時刻把他控制,他奮不顧身,卯足了勁才能從裡面逃出來,有一刻喘息。
顏雲清站在房子門口,插了鑰匙,沒等他坐在沙發上自己就倒在了地上。幾乎在公司里的每一秒都在壓著他,只要他還背著個慶元藝人的名頭,他永遠都逃不出魔窟。
這一刻,秦放的模樣卻湧入他的腦海,幾乎每一個他都給予他希望,忽然一下,「顏雲清,你自由了,你該開心,沒有我的存在你如意吧。」幾乎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尖銳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