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凝著面前這扇木門,鳶色的眼睛無知無覺的沉澱了郁色,還有某種漆黑而又濃稠的惡意——如同已經盛滿了水的玻璃杯,忽地一下,張牙舞爪的滿溢了出來。
眼下最要緊的可不是夢境之主啊,而是……
若今後的異常物皆是這般大批量的產出,那麼,污染的擴散就很難避免了。
屆時他們需要面對的局面將是——
前是邪神入.侵。
後是污染在.社.會.面擴散。
接踵而來的將會是——
污染突破屏障,喚醒沉睡於他們世界之中的那位神靈的意識。
他並沒有仔細詢問過關於那位神靈的事情,事實上也無需詢問,[森鷗外]在說起這事時,臉上的表情不帶半分驚恐,有的只是悲戚與無望。
——這足夠證明,[森鷗外]面對那位神靈,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太宰治垂下頭,額前凌.亂的髮絲垂落,遮擋住了那隻展露於外的鳶色眸子。
「呦~!」
太宰治的身形頓了頓,偏過頭瞥向後方,五條悟站在那裡,雙手環.胸、後傾著身體倚在門邊。
人站在那裡應該有一些時間了。
的確是有一些時間了。
五條悟眼看著少年人仿佛被無法擊碎的屏障籠罩,那摸不著看不見的屏障像是將那孩子的靈魂.抽.出,徒留/-/肉/-/體緩慢而又猛烈地下沉、墜落。
多糟糕啊。
太宰治呼出一口氣,腳步虛浮地走到五條悟面前,揚起臉,看著他道:「唔?你應該守著清水和哦大叔~」
「我讓伊地知進來守著了,啊,就是開車的那個。」身高差的問題,面前的少年人高高地揚著臉,從五條悟這個角度去看,太宰治完全是一副乖巧的樣子。
不過,五條悟很清楚,這是身高差帶來的錯覺,事實是——少年人渾身上下滿溢著寒霜,整個人都呈現著冰冷刺骨的架勢。
五條悟輕鬆的笑了起來:「看起來狀況很糟糕?連面對「殉.情.對象」都笑不出來了呀小朋友~」
「殉.情什麼的,要等到夏天呢。」太宰治歪了歪頭:「距離夏天還要好久,眼下的事情卻得現在面對。」
太宰治的話音里掩著輕飄飄的控訴,控訴他將他的自.殺.時間延長了。
五條悟低低的笑出了聲音來,雙肩都笑得發抖了:「有什麼辦法呢?現在的水確實很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