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在他乘坐電梯,馬上就要到達公寓的時候,那種腦袋仿佛被撕裂的感覺就愈發明顯。
於是,還沒等他剛剛踏出電梯,驚訝於一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撞到自己軍靴上的貓獸幼崽,卡萊德斯眼前就猛地一黑,隨後就直接栽倒在了地面上。
雌蟲在精神力暴.動的時候總是十分痛苦的,而且這種痛苦除了身體上,更多的,還是體現於精神深層中,就像是靈魂被一寸寸撕扯開一半。
不僅是痛苦,還是一種緩慢的,持續時間過於漫長的折磨。
這也是為什麼在之前的安撫活動中,雌蟲能夠忍受雄蟲使用各種道具的原因。
因為比起精神上的崩潰,身體上的疼痛真的算不上什麼。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卡萊德斯的錯覺,他這一次的精神力暴.動雖然來得十分兇猛,但是真正發作的時候,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痛苦的感覺。
又或者是說,他只是在一開始劇烈痛苦了一瞬。
然後,就在他屏息凝氣準備接受這一場來自精神層面的狂風暴雨時,那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面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平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抹淡淡的,若有似無的,不仔細捕捉甚至會被直接忽略的冰冷氣息也隨之朝著他撲面而來。
像是剛剛下過大雪的森林,空氣冰冷的同時還藏著一絲淡淡的清新。
讓雌蟲忍不住閉上眼睛,想要感受得多一點,再多一點……
窗外的夕陽正在一寸一寸地落下。
黑暗衝散了這個星球中大多數蟲那循規蹈矩的工作生活,華燈初上,提著公文包三三兩兩走在一起說著閒話的同事,地鐵中帶著耳機享受音樂的學生,還有軍區中依舊在訓練場上揮灑汗水的軍雌。
在這一瞬間,大家似乎都被籠罩在了這一片黑暗所編織的夜幕之下。
就連裴喻舟和卡萊德斯都沒有錯過。
他們一個躺在走廊上,一個趴在雌蟲的手心中,然後,在雌蟲睜眼的瞬間,一起見證了今天消失在了地平線之上的最後一縷陽光。
「咳咳——」
大概是那抹大雪的氣息過於冰冷,卡萊德斯在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忍不住先咳嗽了兩聲。
而後他才緩緩從地板上坐起來,先是檢查了一下現在的時間,隨後才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垂眸觀察著自己掌心中這隻散發著濃濃的生無可戀感覺的貓獸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