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蟲一統就那麼靜靜對視了幾秒。
直到裴喻舟身上那跟著門鈴一塊被按下的暫停鍵終於被解除,他才緩緩起身,隨後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上可視門鈴的監視器。
隨後,長方形的屏幕中就出現了一個穿著淺灰色針織衫的雌蟲。
比起前天晚上在走廊里的冷硬淡漠, 現如今褪去軍裝的雌蟲似乎少了許多攻擊性。
黑色的髮絲隨意散落在額前,隱約遮擋住了那雙似乎能夠洞察一切的紅瞳, 也讓他整個蟲的氣質看起來稍微柔和上了一些。
不過, 也只是一些而已。
裴喻舟看著監視器中的雌蟲, 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是因為被對方帥氣俊秀的外表所迷惑,而是因為在看到雌蟲的瞬間, 他就不自覺地再次響起了自己在承受金手指後遺症時那丟臉又社死的行為。
原本他馬上就要將那一段記憶從腦海中刪去了, 結果沒成想,在那記憶之中的另外一位目睹一切的主蟲公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門口, 然後被迫讓他再次想起了那日的一切。
牙齒不自覺咬上了唇瓣。
裴喻舟湊近監視器看著雌蟲懷中的貓糧, 還有一些看起來就很貴重的貓獸玩具, 猜測對方應該是想過來看望一下那天傍晚的小貓獸。
畢竟當時靠著獸類直覺的裴小貓是能夠感受到雌蟲對自己的溫柔和喜歡的。
但是問題是,現在金手指後遺症解除後的裴喻舟, 根本就沒有辦法從自己空蕩蕩的家裡憑空抱出來一隻小貓獸啊!
況且, 身為重度社恐的裴喻舟並不是很想和任何陌生蟲交流。
之前光是和雄蟲保護協會的那些工作蟲員視頻的要求,就足夠令他焦慮到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了。
裴喻舟都無法想像, 自己如果沒有提前準備好的問題稿子,在面對面和別蟲交流的時候,到底會窒息成什麼樣子。
在社交方式上,對於裴喻舟來說,打字聊天就是他唯一一個能夠舒服接受的方式。
從語音通話開始,裴喻舟就已經開始抗拒了,視頻也是,能不接受就不接受,更別提是現實中的見面了,那簡直就是噩夢!
這也是為什麼裴喻舟之前租房子首選沒有鄰居的公寓的原因。
拇指忍不住摩擦了兩下大門上的監視器屏幕。
裴喻舟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隨後看向旁邊的系統眨了眨眼眸道:
【要不然假裝不在家吧?】
就像之前在藍星的時候,遇到陌生電話時,裴喻舟都是靜靜地看著桌面上不斷震動的鈴聲,直到對方掛斷。
基本上他這麼做的時候,對面的人都不會再打過來。
那麼現在,如果他假裝不在家,外面的雌蟲見一直沒有蟲應答,應該就會認為他不在家,隨後自然而然地離開。
裴喻舟覺得這個方法很是可行。
然而,就在他咬著指尖站在門口不出聲,準備靜靜等待對方主動離開的時候,監視器中突然就傳來了另外一道和門鈴完全不一樣的,機械平板但卻十分響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