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隱秘的癖好是他在紋身店打工時發現的,比起冰冷粗糙的紙張,還是有溫度有起伏的皮膚更吸引他。
不管什麼膚色,只要那些肌肉會呼吸,就會讓上面的字呈現躍然跳脫的美,靈動、有活力。
可惜他眼光太高,一直遇不到特別想寫的人。
……裴燎除外。
無可否認,裴燎是他見過最合心意、最漂亮的「紙」。
偏偏他對人有意見,打死都不可能開口說這事。
夏澈壓下心底的遺憾,看到吃不到的空虛讓他越來越難受,沒好氣地對裴燎說:「趕緊拿去貼,別站這兒,我煩。」
莫名其妙惹人嫌的裴燎:「?」
我幹什麼了?
門口寒意冷得人打顫,夏澈不樂意受凍,裴燎也難得不勉強,自己站外面墨跡了半天。
夏澈等不耐煩了,才裹上厚重的長款羽絨服出去。
「怎麼那麼慢?」
「總覺得不對稱。」裴燎滿臉認真,還在比劃,聽到聲響抬眸看來,立馬蹙起眉心,渾然不顧剛調整好的對聯再次凌亂,拽著他外套帽子往門內丟,「那麼想炫耀你的腳踝?」
家居褲是七分,羽絨服也不拖地,夏澈後知後覺感到腳踝的冷,扒著門道:「羨慕?」
裴燎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德行。
夏澈抱著胳膊,不客氣地指揮道:「左邊的,上移1.5厘米。」
裴燎偏不,把右邊的下挪1.5厘米。
夏澈:「。」
你有病吧?
他懶得再理叛逆少爺,雙面膠砸在對方懷裡,轉身進門。
裴燎彎起唇角,把對聯固定好,屋內暖光照在紅紙上,灼熱了指尖。
【門迎春夏秋冬福,戶納東西南北財】
【迎福納祥】
果然,夏總還是那麼喜歡錢。
合租第一天巧逢新年,沒有想像中雞飛狗跳,那點未展露的矛盾被他們心照不宣掩藏,各干各的事,平安無事度過了大半天。
裴燎剛到鄢東,一大堆事,能忙裡偷閒過幾天年假已屬不易,貼完春聯進書房就沒出來過。
夏澈一邊做蛋糕,一邊刷歐洲那邊即將聯絡的幾家企業,想了想,趁烤箱運作,敲響裴燎書房門:「現在空嗎?」
裡面很快回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