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沒拆穿他,側過身,讓人進屋。
於瑎進門的時候,又自以為隱蔽地瞧了他一眼。
他之前不知道夏澈長什麼樣子,今天見到,才發現眼熟。
很像裴燎私人筆記本屏幕壁紙中,那個穿校服靠窗的學生。
可他也僅是無意瞥見過,照片裡的遠景側臉很模糊,不能篤定就是面前這位夏總。
於瑎斂起心中疑慮,把手裡的盒子放在桌上:「夏總,裴哥說您今天可能沒吃飯,讓我送晚餐上來。還有衣服,裴哥說先湊合一下,以後再買新的賠您。」
「謝謝。」夏澈禮貌道謝,閒聊似的開口,「於先生和裴燎關係很好嗎?」
有意叫了裴燎名字而不是客套稱呼,他承認他是故意的,不著痕跡的暗示關係好,才能讓於瑎對他多說點實話。
果然,於瑎口吻不自知地熟絡起來:「很好啊,我們兩家世交呢。」
夏澈心裡有了數:「那您知道他現在去哪兒了嗎?」
於瑎搖頭:「他就給我發了個消息,再然後就聯繫不上了,您知道他幹啥去了嗎?」
看來於瑎對剛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夏澈配合地接上話:「剛剛急匆匆離開,可能找他家裡人去了吧。」
「不可能!」於瑎斬釘截鐵地否認,「就他家那關係,裴哥絕不可能回去。」
圈子裡都知道裴家父子關係勢如水火,用不著遮掩。
夏澈不置可否:「說不準因為別人被迫去的。」
「那更不可能。」於瑎像聽到了笑話,樂道,「裴少的交際圈和家裡人有社交隔離,自己出事都不給家裡說,還為了我們?那除非是他解決不了的人命大事。」
「人命大事……」夏澈垂下眸子,拿起放在枕邊的眼鏡戴上,食指捻走一塊茶點,輕飄飄吐出兩個字,「是嗎。」
字正腔圓,他覺得自己狀態正常極了。
「是啊……咦?」於瑎驚訝起來,「夏總眼睛不舒服嗎?」
夏澈咬下糕點,苦澀自唇齒溢散,味道比白桃味小蛋糕差遠了。
可他還是一口一口吃完了。
等茶苦盡數被吞併,才看向於瑎:「嗯?」
於瑎說:「你眼尾好紅啊。」
夏澈這才意識到,無意識地戴眼鏡,是因為感覺到了眼眶疼。
某人的病況應該不會傳染,想了半天,只能想出一個理由:「是眼影。」
化妝師將近四位數的眼影盤品控太差,刺得難受。
他若無其事拿出手機:「我們方便加個聯繫方式嗎?」
「當然可以。」於瑎亮出二維碼,「夏總你先休息,沒事兒我先走了,以後有空一起聚啊。」
於瑎出了門,先給仍然沒有回音的裴燎髮了消息,然後才點進新朋友界面,通過夏澈的好友申請。
看到頭像和微信號的時候,他整個人駭得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