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裴燎臂力好,在夏澈和地面親密接觸前稍微用了力氣,把人扔到床上。
夏澈胳膊後撐著床面坐起來,嘴唇差點撞上傾身而來的裴燎。
他下意識後退:「裴燎?」
裴燎狀態很不對勁,不像單純的想要,更像被困住許久的野獸終於得到釋放,看到獵物時嗜血的瘋狂。
可以說,幾乎沒有理智,凶到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把人撕碎。
但裴燎跪在床上,盯著夏澈看了許久,最終只是低下頭,半分沒越界,死死抓著他身側的床單,啞聲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乍一聽,還有點發抖。
夏澈不太理解這個時候的問題。
他不喜歡自下而上的仰望,乾脆抓著裴燎脖子翻身,讓人靠在床頭和自己平視。
「我覺得這事兒有必要說開。」夏澈盤腿而坐,斟酌著措辭,「我承認我對你有點興趣——不是那種色/欲薰心天天yy的性趣哈,單純的欣賞。你應該也一樣吧?不然不可能……嗯,你懂的,我就不說了。」
有反應的地方還沒消,不說都知道。
裴燎愣怔後,垂著眸子,看起來比剛才冷靜了不少:「……繼續。」
夏澈:「。」
怎麼還要繼續啊?說到這個份上還不懂嗎?
他清了清嗓子:「大家都是正常人,有這種想法可以理解……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可以進一步發展一下?解決一下這種需求?當然,你要介意當我沒說,我希望這種事不會影響咱倆的關係。你懂吧,就是,不管怎麼樣,以後疏遠不聯繫我也能接受,但起碼不能因為這種事情鬧掰,好不好?」
裴燎低著頭,遲遲沒說話。
甚至剛才很有想法的地方都偃旗息鼓了。
這個樣子,夏澈莫名地忐忑,根本拿不准他在想什麼,只能小心翼翼試探。
「你是不是擔心不好收場?放心,如果你有了試圖持續發展感情關係的對象,我們可以立即結束,你有隨時終止的權利,和你永久保持互不打擾的關係……」
「夏澈。」裴燎終於開口,嗓子仿佛被枯枝划過,「你要跟我做炮/友?然後等關係結束後,老死不相往來?」
「這麼直白?」夏澈被最後幾個字扎了一下,呼吸不太順暢,「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你要是不介意,我們也可以一直是朋友。」
裴燎忽然笑了起來。
他抬起頭,震得夏澈愣在原地。
臥室沒開燈,月亮也被雨水和烏雲遮蓋,唯一的光亮只有落地窗外闌珊路燈。
雷點閃過的剎那,夏澈看清了裴燎的表情——
像暴風驟雨間融不化的鹽粒,順著皸裂的蛛網斷斷續續掙扎,最後平靜地溺死在水窪里。
那一刻,心臟像被繩子擰成了無數股,疼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