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站在無法描述的未名地,執著回憶想不起來的過去。
垂著眼睛漫無目的地走下每一個腳印,腦海中幾年時光匆匆略過,恍然回神,卻發現不過百米距離。
他試著回頭——
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裴燎頭發罕見地梳成背頭,一身米色刺繡復古風高定禮服,貴不可言。
他側對著他,腰背筆直地站在另一個未名地,有晚風撩起厚重披肩一角,卻掀不起本人半點波瀾。
路燈把影子拖得很長。
長到只要一回頭,就能輕而易舉看見。
那人沒有靠近尚存燈火餘輝的賓客大廳,只是遠遠望著,一手抄在口袋裡,一手握緊手機,反覆拿起又反覆放下。
直到不遠處司機走過來低聲說了些什麼,他才劃開鎖屏,一下下遲緩地點著。
緊接著,夏澈手機響了一聲。
夏澈低下頭,愣是沒找到手機在哪裡,片刻後才發現早早握在了掌心。
【P:聽說你司機送助理回去了,你在哪兒?要我去接你嗎?】
夏澈沒有猶豫很久。
【X:不用了。】
他發完就抬起頭,看到某人面對手機發了半天呆,最後習以為常地轉身,留下車和司機,朝相反方向離開。
熟練得讓人心疼,也不知做過多少次這樣的事。
【P:好,那我讓司機去接你。】
夏澈猛地收起手機,朝那邊喊道:「裴燎!」
裴燎身形稍頓,轉過來的時候有點慌亂,乾巴巴問道:「你怎麼在這?」
他抬起腳,想要朝這邊奔來。
「站那兒別動!」夏澈先一步跑過去。
溫和的晚風化成刀刃,割開燕尾服的優雅端莊,洶湧地灌進胸膛。
他跑到裴燎面前,用了137步。
或者說,137步的相聚,他走了無數個看不清日月的春夏秋冬。
「等多久了?」
夏澈以為自己可以問得很平靜,開口才發現,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裴燎錯覺他冷,摘掉價值七位數的披肩充當棉毯,利落地把人裹住:「也沒有很久……」
夏澈:「七年?」
裴燎手停在他胸口,表情空白。
良久,小聲道:「我有提前給你說過,不能算你從別人那兒聽的,不能算違約。」
夏澈有些想笑,可惜嘴角半天也沒能抬起來。
「我說對了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