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卻不放過他,轉動眼眸視線追了去,一針見血道,「你是懶得懟還是懟不過?」
阮時樂被說中心聲,謝玦沒看他怎麼知道他神情?他才不是好欺負的。
「你要是覺得自己有讀心術就多放在商業對手上,興許你事業更上一層樓。」
啪的一聲合上標書,謝玦抬頭,「你在教老闆做事?」
阮時樂立馬乖巧道,「怎麼會。」然後十分笨拙的轉移話題,問謝玦要不要吃蘋果,不待謝玦開口阮時樂就溜走了,說他去削蘋果了。
謝玦看那逃也似的身影,隨著輕盈的腳步後腰衣擺逗著風,像一隻困在辦公室的無聊小鳥。
他見阮時樂從刀架抽出水果刀,放下手中的標書,驅動輪椅朝茶水區駛去。
「嘶!」
「流血了。」
傷口一絲裂縫,空氣中好像都血腥吃痛,連著他神經發麻。阮時樂捏著手指,盯著冒紅血珠的傷口不知所措的愣了片刻。
謝玦抿著嘴角,加速了輪椅速度,只是晚了一分鐘不到,阮時樂又把自己弄傷了。
謝玦從櫥櫃裡的抽屜里找來創口貼,「你說你……」
阮時樂低著頭,嘟囔道,「我離開你什麼都做不好嘛。」
謝玦撕創可貼的手指一頓,抬眼淡淡道,「別撒嬌,我是你老闆。」
撒嬌二字聽的阮時樂臉臊,他臉熱道,「誰撒嬌了,我說事實不行嗎?」
這倒是把謝玦氣笑了,他按住脾氣教笨蛋,笨蛋倒是理直氣壯。
謝玦見阮時樂又委屈上了氣性,要一個人蹲角落種蘑菇的樣子,用不予追究的口氣道,「手伸過來。」
阮時樂身材高挑,彎著腰他難受,乾脆一屁股坐在細膩的長毛地毯上,仰著腦袋把手遞到謝玦面前。
「坐地上幹什麼。」
「我高,180cm。」
「哦,179cm。」
「179.9cm!」
謝玦懶得理他莫名又幼稚的較勁兒,他微微傾身,輕捏著伸來的左手無名指,垂眼認真專注的貼傷口。
阮時樂有些後悔坐地上了。
隨著謝玦傾身落下的巨大陰影,眼前一暗,他的髮絲、睫毛、鼻尖都被籠罩其中。他頭皮反射性的發麻,稍稍抬下巴,視線就沾了咫尺間的薄唇,呼吸仿佛交錯,被一種溫熱又冷幽的氣息包裹、鎖定。
腦袋忽的空白,忍不住垂下睫毛,可那健碩的身軀像是把他逼入危機四伏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