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銀幕中朦朦朧朧中生起了一片濃霧,紅白喜事在山村小路對沖,詭異配樂中一個紅花轎襲來,周圍學生啊啊啊亂叫。
前排的情侶已經抱成一團了,女生縮在男生懷裡,男生大手攬著肩。
阮時樂一直在謝玦余光中樂不可支,壓根沒有一點害怕要鑽過來的意思。
謝玦繃著下顎抿著嘴角,想起鄭叔送的那本《撒嬌男人最好命》,山不就他他就山,只是眼睛盯著屏幕好像看得十分認真。
銀幕上,那頂紅轎子裡突然躥出來鬼新糧,濃霧大盛中露出一張白森森的臉,那眼珠子直直對著鏡頭像是和屏幕外的人對視,要陰惻惻笑著爬出了屏幕。
阮時樂嘴裡的爆米花不嚼了,恐怖的鬼笑聲中屏住了呼吸,剛剛故意尖叫的觀眾此時都嚇得一片森森的沉默。
阮時樂齒間緊緊閉合,手臂肌肉僵硬已經不自覺捏成了拳頭;死寂的影廳鬼笑縈繞,脖子背後冷陰陰的。
仿佛背後就是無邊的黑暗,一團黑影朝他脖子慢慢湊近,像是冷不丁從濕氣中冒出什麼異類。
後脖頸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但他喪屍都見過,此時臨危不亂,雙眼一凜,抬手朝肩膀黑影打去。
黑暗中,一隻奶白髮光的手臂揚起一個利落的弧度。
啪的一聲,耳光清脆。
「啊……」
「不好意思……」
謝玦原本傾身的姿勢默默撤回,無聲端正了,舌尖抵著被扇的吃痛的臉頰,一言不發的盯著大屏幕。
屏幕亮光閃爍,他側面一動不動,像是看得十分專注。
他當一切都沒發生過,但阮時樂哪裡好意思。
他那一巴掌力道用了十足的力氣。
看殭屍太過入迷,一下子帶入了末世喪屍,壓根沒想到謝玦會湊過來。
這也不符合謝玦之前的冷硬傲嬌作風啊。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你是不是怕。」
「不怕不怕,我保護你。」
阮時樂小聲的急促的求原諒,趁周圍觀眾被劇情嚇的尖叫飛聲,他雙手攀上謝玦的脖子,親了親黑暗中那隱約可見的五指印。
「玦哥對不起嘛。」
阮時樂的嘴角沾著甜膩的爆米花氣味,黑暗中甜的謝玦喉嚨發緊,眼眸微動,低聲道,「沒生氣,坐好。」
「我不。」
阮時樂見撒嬌有用,直接把中間的活動隔板放上去,抱著謝玦腰腹,把謝玦的手掌放在他臉上,「我怕怕。」
阮時樂就這樣窩在謝玦的懷裡,看了一整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