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快到了的時候,謝玦說阮時樂是個路痴,他要下去接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坐著輪椅不便。
那一刻,鄭叔明白了,謝玦對阮時樂的愛超越了私慾和自我。
他會小心捧著寶貝,而不是以愛之名把人囚禁在自己身邊。如果他這樣做,和謝家人控制他又有什麼區別。
他在感情上也不完美,最開始笨拙僵硬的一點點學著愛人,一點點克服控制欲,想給阮時樂最愜意又舒適的相處方式。
但謝玦又做不到放阮時樂離開,便只能自己示弱,引起阮時樂的同情和憐憫。
但這種東西,還真只有情人願者上鉤,不過是小情侶彆扭又珍惜的紐帶。
鄭叔想明白謝玦的心路歷程後,笑了笑。
電話那頭的司理科問他笑什麼。
鄭叔神叨叨道,「你不明白。」
司理科道,「我確實不明白啊,樂樂要跑什麼?他為什麼要跑啊。」
「要是在謝宅,原計劃多刺激啊。」
自然是謝玦通過周邊的人,比如你又比如謝唯白,給阮時樂傳遞了四面楚歌不得不跑的消息了。
鄭叔沒說這些話。
他也覺得謝玦的原計劃有些瘋狂。
二十幾天前謝玦都沒告訴他對謝家的計劃,他冷不丁被趕出謝家,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一輛車接走了。
他在一棟別墅里見到了謝玦,謝玦才告訴他整個計劃。
原來那些黑衣保鏢驅趕他,謝玦怕如實相告他不走,不過是借著謝德華的名義做的。謝玦怕謝家一群瘋子牽扯他身邊的人。
鄭叔也是那時候才想明白,兩人鬧矛盾了謝玦為什麼沒去找人,想必也是想趁人不在身邊這段時間,了結謝家的恩怨。
知道全盤計劃的鄭叔嘆了口氣,謝家會死的死瘋的瘋,但所幸謝玦手上沒直接沾染人命。
他像是蜘蛛織網,一步步的牽引挑起謝家人內外矛盾,擊破每個人最脆弱又最貪婪的死穴。不,不應該說謝玦是蜘蛛織網,是謝玦引導這謝家這群瘋子吐出蜘蛛毒絲,最後一家子都被緊裹網中,自食其果。
但現在,因為阮時樂提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要跑路,謝玦二話不說就跟著跑。
謝家的未來究竟怎麼樣,還得看謝玦的心情。
第二天。
阮時樂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12點。
跨國趕路又情緒大起大落,最後還酣暢淋漓的釋放幾次,睡到12點其實還不夠。
要不是他惦記著不能睡太晚,要儘快帶著謝玦跑路,他還能吃兩口飯繼續睡到天明。
洗漱後吃完飯,兩人在酒店車庫裡找到了車。
車上,給謝玦系好安全帶後,阮時樂握著方向盤,神色凝重,遲遲沒啟動。
謝玦道,「怎麼了?什麼東西忘在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