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樂照顧謝玦的面子沒直接背他上樓, 便先和謝玦一起下樓散步。
路燈盞盞掛著漆黑的馬燈, 夜色朦朧,兩人並排走著,手臂偶爾擦著手臂,身後拖著長長的影子。
兩旁單元樓燈火或明或黃, 孩子練習的鋼琴聲傳來, 稚嫩笨拙又輕飄飄的歡快, 薄霧掩映的小路中, 兩人牽起了手。
家家戶戶的陽台基本都養有幾十年的花盆綠植, 金花奶奶和英子坐在陽台上吃西瓜, 不遠處幽靜的路燈下, 看著阮時樂美滋滋的背著謝玦走了好幾圈。
英子道,「小星星還是很活潑嘛,我還以為他變安靜了,剛剛整個人靜靜挨著謝玦坐著,活像是陪謝玦串門的新媳婦兒。」
「好幾年沒有他們消息, 過年也不見回來,大家都以為他們鬧掰了, 不好意思回來。不過現在看著,感情要好的樣子。」
「他們也真不夠意思,結婚都不告訴我們,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
金花奶奶搖著大蒲扇,攏了攏滑落在鼻樑上的老花鏡,「他們都不是薄情的人,肯定是遇到難處了,你這嘴巴真是娃都有了還不長進。」
「他們也不容易啊,小時候小星星營養不良體弱多病,都是小謝半夜背上他去看醫生。」
英子晃了下手臂上的銀鐲,月色下銀亮發光,小麥膚色手腕上有種健碩的野性美。
她嘀咕道,「小星星好像不記得很多事情了,感覺性格變了又沒變,好像沒以前狡猾了,眼裡好像沒有以前那種探知欲,但又奇奇怪怪的有些看不透他了。」
「人都是要長大的嘛。」
「而且,那孩子每次不都是這樣,跟著小謝身邊乖乖的,和你們一起在調皮搗亂。小謝一冷臉,小星星就慫了。」
「你們一群孩子裡,就小星星鬼點子最多,小謝要他圍著籃球場跑步鍛鍊,他倒好,把運動手錶掛在狗脖子上。」
「哈哈哈,我記得,謝玦回來看著手機後台app運動軌跡和速度,直接把小星星關在門外,說他運動細胞天賦異稟,叫他連夜去奧委會報導,免得國家流失人才。」
金花奶奶也忍不住笑了下,隨後感嘆道,「哎呀,那時候小謝太孤僻了,一天陰著臉看人眼珠子黑的冷人,要不是聽見他和小星星說話,我還以為這還孩子是啞巴不會說話。」
「就是就是,我們小時候一群孩子都怕他,我現在看到謝玦還犯怵。也不知道小星星怎麼那麼喜歡粘著謝玦。」
「你看他現在像個傻子一樣背著謝玦。」
金花奶奶年紀大很多事情看得透點,也很多事情記不得了。但關於這對沒有父母的小孩子,記憶十分清晰。
一年流感爆發,放學回來的謝玦臉又紅又白還冒著冷汗,腳步都虛浮飄著走。但是回到家裡,小星星吃冰吃壞了肚子,他又背著小星星去社區醫院。